池遥夫人眯着长眸看去,她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一抹轻蔑的不屑上:“原以为你早该在那些刁奴手中折磨得不成样子,却不想,你的命倒是大。”
妇人压根不将他放在眼中,黄毛小子罢了,出世不过百来年,便是手握绝世神器也发挥不了大作用,更何况他这拿着的,不过是魔族中一把普通极了的长剑罢了。
“姜芙呢?”
阿染眼中犹如古井无波,可他每吐出一个字,自上臂蔓延开来的魔焰便熊熊腾起,使得那柄不起眼的长剑周身绕着十足的魔气,实在煞人。
“放肆!是谁教你的目无尊长!”面对阿染径直上来的质问,池遥夫人眉一横,面色难看。
“说——”
少年手执长,利落地催动魔气,冲面前横眉冷对的妇人劈剑斩去,他手段狠厉,丝毫不见心软之色:“今日被你抓来的人呢!”
阿染手中的长剑在滔天的魔气催动下,犹如霜冻天里揠长的冰刃,烈烈绽放出耀眼的霜冷,无数的寒光直冲池遥夫人的心窝子处捅去。
池遥夫人哪里料到他手中的剑有这般威力,只下意识使出半分力道抵挡的她,连连倒退间,一下不支便直接被那寒刃刺入胸膛。
长剑在嗜血过后,剑身光华愈盛,竟开始有了“嗡嗡”的剑鸣,铿锵傲骨的少年手执着它,轻一攥紧,那剑不安的躁动声响便登时被抚平。
池遥夫人看着那剑身上熟悉的的纹路,又望向那身姿挺立的少年,眼中恐惧分明:“你……你竟收服了万钧剑……”
难怪,刚才那一记的力道这般威猛,那可是魔族的镇族至宝啊,是始祖传下来庇护魔族族人的宝贝!
“我不杀你,但你一日未交出姜芙,我便一日割他一块肉。”阿染冷眼看着这个全然没了方才高贵姿态的妇人,一手将万钧归鞘,在他话落的那瞬间,身后的祝已便将一人带了上来。
看向他的身后,池遥夫人的瞳孔陡然震缩,被祝已押着的小胖墩挣扎了几番,抽噎起来:“娘!娘!救救我——”
池遥夫人一下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阿染:“他可是你的亲弟弟!意儿当初是如何替你求情,你难道没有心,都忘了吗?!”
阿染不答她的话,只将目光往殿外看去,暮色微垂的天边下,彩云飘摇,正染上灿烂的绯红。
日头下了山,这一天快要过完了。
他这一个轻微的举动便径直不言而喻,池遥夫人阴沉着脸,她无法视意儿于不顾,而且……
“你放开意儿!本宫不认得什么姜芙,也从未命人去绑她,你找错……”池遥夫人那矜傲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她自己便直直顿住了——少年一只手正搭在陆迟意的脖颈上,另一只正慢条斯理地抽出祝已身侧的剑刃,雪白银亮的剑可见有多锋芒毕露。
只见下一刻,他将剑随意地挽了个剑花,尔后负在身后。
那一瞬,池遥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都不会跳动了,她一急切,声音便如剑鸣般尖锐:“不许动他!本宫给,本宫把人给你就是!”
……
“……姜芙”
“姜芙……”
额边的隐痛万分难忍,姜芙没忍住轻哼了两声,她艰难地睁开眼眸,耳边系统还在焦急地喊着她:“快醒过来——”
姜芙挣扎着坐起身来,可她一动,额边的虚汗便止不住地渗出来,她费劲地抬手捂住像是得了脑震荡的脑袋,撑着力气打量着四下,黑黢黢的一片。
终于不再是那刺目的白色了,姜芙松了口气,虚弱地问:“我们这是……出来了吧?”
“出来了出来了。”
系统仿佛是看到姜芙死而复生一般老泪纵横的语气:“你先别乱动,从封灵囊硬出来让你的神识受了伤,你现在是真的一点灵力都不能用了,否则会死的!”
“封灵囊……”姜芙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封锁住人的灵识,光听是名字,就知道是魔界所有的宝贝了。
听着系统的话,姜芙又努力笑了一下,安抚它:“你放心,我还没那么不要命。”
在封灵囊里时,她是觉得还有一己之力能够发挥得出来,可现在……姜芙看着眼前因眩晕而有些花乱的景象,弯起的唇角泛着苦味,要不是系统没有发出强烈警报,她都以为自己这具身体要到强弩之末了,怎么可能还动用什么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