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花琳琅。”
那紫发黑衣女人慢慢地踱步到了她面前。
此刻,被压制在井底失去了所有力量的花琳琅,才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接触到井底的活物。
她戒备地盯着面前容姿妖艳的女人,不敢轻易开口。
可那女人看着她,却像是看着一只受伤的幼兽,瑟瑟缩缩的好不可怜。
“啧啧啧,谁能想得到,曾经叱咤风云的魔族,竟然会被区区一个花之仙山的仙主镇压呢?”
花琳琅的瞳孔瞬间放大,声音紧绷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显然不简单。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又是怎么知道把自己扔到井底的就是花仙主呢?
如果仅仅是看到了自己被扔下来的那一幕,那她又是从何得知自己魔族血统的?
瞬间,巨大的疑问涌上她的脑海。
曾经,花满山在花琳琅还年幼的时候就叮嘱过她,让她不能够在外人面前轻易表露任何关于自己能力的事。
难道这个女人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能够看穿她的身份?
花琳琅满脑子都是问号,对着这女人更加没有好脸色了。
“我不想知道曾经的魔族有多厉害,识相的你就速速离开,否则我就叫人来了!”
“呵!”那女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嘲笑道:“花琳琅,你不会这么天真地以为仙界还有人在乎你吧?老实告诉你吧,若不是我帮你拦着,你早就被这井底的妖魔鬼怪吃了个干干净净!”
说完,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那个女人抬起覆盖着一层黑色纱布的手,轻轻一挥,只见浓郁的黑暗之中,一阵阵更加剧烈的腥臭传来。
即便是失去仙力的花琳琅也能隐隐看清楚,黑暗之中蛰伏着布满鳞片的动物。
它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花琳琅,仿佛只需要她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会冲到她面前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种来自于生命的威胁,让她本能地害怕。
那女人看她害怕得发抖了,这才“大发慈悲”地让浓浓的黑暗重新笼罩在花琳琅的周围。
也是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她以为的黑暗根本就是一团浓郁的魔气!
是面前这个女人,一直用她的魔气笼罩着自己!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自己就是个被仙界遗弃的魔族,对于弱肉强食的魔族而言,难道不应该袖手旁观,甚至踩上一脚吗?为什么这个人要救她?
“什么为什么?”
女人没有跟上她的思维节奏,扭过脸欣赏起了自己的指甲。
“为什么要救我?”
听见花琳琅不停的发问,女人噗嗤一声笑了。
“救你?怕是你想太多了,我可是要留着你给我的宝贝们当口粮的,要不是看在你细皮嫩肉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
“……”
说着,那女人傲娇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花琳琅。
可后者就是觉得,她是来救自己的,而且她貌似并不想告诉自己她的目的是什么。
“谢谢你。”
花琳琅说着,眼神放空了。
曾经何时,她也有这样能够舍命相救的朋友,可惜现在没有了。
女人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盯着她绿色的瞳孔忽然来了兴趣。
“咝,我总觉得你这双眼睛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呢。”
花琳琅只觉得好笑:“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来救我?”
对于她的嘲笑,女人一点也不生气。
“难道你就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花琳琅语塞。
她的确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关于她的出生,花满山不愿意透露太多。
她长到这么大,只知道自己是魔族,百花谷的谷主花满山是她养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
不过这也解释了一点,至少面前这个女人不是特意针对她而来的。
也许是井底的魔族好奇仙界扔了个什么人下来,所以才会派人来看着她。
“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理应知道你的名字。”
花琳琅固执地问询。
她其实能看得出来,这个救自己的女人应该没什么坏心眼,甚至说有些傻得可爱,对于有的事情守口如瓶,却又意外的坦诚。
原本以为她不会告诉自己的花琳琅,就听耳边一个犹如呢喃般的声音响起:“蛰女。”
她诧异地抬起头,望进那一双血红的眼睛里。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同族的原因,花琳琅对于蛰女有一种奇异的亲切感。
明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危险气息,可就是让花琳琅忍不住想要跟她说话。
“你为什么叫蛰女啊?是因为你的驭兽是蝎子吗?”
蛰女白了她一眼。
“这不是我的驭兽,这就是我的本体。”
“这些小蝎子都是你的本体?你也太厉害了吧?”花琳琅有些崇拜地看着她。
这让蛰女感到了极大的虚荣心被满足的感觉。
她扬着下巴说:“哼,一看你就没什么见识,我们魔族的外表都是化形,实体是什么谁都说不准,可能是一匹狼,一条巨蟒,也可能是一群蚂蚁,可我们的魔气能够幻化出无数个分身,姿态优雅,高贵又迷人……”
说着,不知道蛰女想到了什么,突然皱起了眉头。
“当然,那些外表恶心的东西除外……”
花琳琅暗自猜想她所说的“东西”估计十分讨厌,所以没追问。
但她却想到了曾经叶鸢寻在神魔历史课上说过的事情。
“那个,我听我一个朋友说,她遇见的魔族都是……都是十分丑陋的,怎么你这么好看呢?”
说“丑陋”那都是赞美了,叶鸢寻描述的原话是不堪入目,歪瓜裂枣,难以直视。
蛰女一听她说自己好看,刚想接一句有眼光,接过却又听她提起那些丑陋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