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人都齐了,一共八百九十一。”
一众精壮男子,反绑着手,蒙着眼。光着身子一圈圈跪着,中间放着一个漏斗型的的篝火,尚未点燃。
岩子仍旧没有言语,双眼静静的看向思枫。
“哼!”
饶是粗犷如思枫的,也终究是受不了这般冷淡的态度,转身远远地走开。
“三部公,这能行吗?况且他并不是咱们草原人……五大王域有一句话流传甚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心里也没底……不过既然是昂然将军亲口吩咐的,应该错不了。”
一个驼背老人对思枫说道。
草原每个分部都有一个智者团,由部里经验最为丰富的老者担任。
他们不相信任何说教的知识,只默默地传承大自然赐予他们的经验。
岩子看思枫走远了,才缓缓地把自己的上衣脱掉。
露出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前胸后背布满了残恶的疤痕……即便是草原最勇敢的战士,身上的疤痕也不及他三分之一。
这些疤痕中依稀可见一块烙印和许多鞭痕,但仍旧有无数难以区分辨认的疤痕犹如蚯蚓爬在他身上。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后放在鼻下深深地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陶醉的神色。
没有过多留恋,把瓷瓶放在漏斗型篝火的正下方后就点燃了篝火。
岩子拿着一把剔骨尖刀,把跪在那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割掉了一块肉,扔进了篝火之中。
一时间。
火光冲天而起
血浆遍地横流。
惨叫不绝于耳。
岩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合眼张臂,似乎在享受着残忍……
扔进篝火中的人肉发出滋滋的声音,那是脂肪被火烤化所造成的。
“滴答!”
终于,一滴混着草木灰的被烤化的油滴到了下方的瓷瓶中。
“滴答……滴答……滴答……”
渐渐地,被割肉的人们安静了下来。
一股死亡与绝望的气氛从地面缓缓升起……
瓶子,被灌满了。
远处的思枫和吞月部的驼背智者虽然没有看到这些画面,但是那凄厉的惨叫却让思枫都有些不舒服。
岩子兴奋地拿起瓷瓶,从里面抽出一根骨笛,轻轻的吹响了它。
这曲调凄婉悲凉,变化多端。犹如鬼泣,极尽诡异空灵之感;更宛如无数亡魂在清幽的夜晚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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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州府内。
霍望盘膝坐在床上。双手掐着一个玄妙的手印,仿佛正在修炼。
可事实上,他却是用精神在丁州府城内的大街小巷不断游走。
路边卖香片的货郎;街坊里打孩子的母亲;咒骂着赌鬼丈夫的妇人;喧闹的街道上一抬轿子徐徐穿过;开春湿气上浮,商人们在店铺前加建了挡水的遮棚。
忙忙碌碌,熙熙攘攘,一片祥和。
霍望把这些事无巨细,尽收于胸。
突然,他的精神定格在一群女子身上。
正是出现在琉光馆外的那群打扮统一,身材极美的女子。
霍望的精神在她们身上绕了几圈,接着便要钻到琉光馆里面。
“当!”
霍望只觉自己脑中犹如钟楼长鸣。
自己的精神竟然被硬生生的挡在了琉光馆外面,顿时怒火中烧!
这一次,怎的如此不顺?
想他霍望少年得志。虽出身低微,起事于草莽。可自从拔剑之后,便再无一败。
相当年,金戈铁马,兵锋万里如龙虎。他举剑扛旗,烽火皇城路,半生搏杀终于是与其余四人共享天下。
可这短短不到半月间,却是变故频发,让霍望坚若铁石的心境也有些松动。
霍望睁眼调息,迅速走出了极端,稳固了心境。
“我是要跨过仙桥,证得无上仙位之人。这道心是万万不可出现任何波动的!”
能成王霸之业的,大抵也是如此。
他们从不认错,但并不代表永不犯错。
能够高人一筹的原因就在于知错改错。
知错,改错,但绝不认错。
如果说前两条是帝王霸术,那最后一条便是圣贤之道。
四个字说来容易,但寥廓天下却着实没几个人能做到。
霍望稳定了心境,将精神凝聚于一点,朝着琉光馆内再度猛刺而出。
谁想这次却是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正在疑惑思量之时,看见了晕倒在地的刘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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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馆内。
说书先生抬眼朝着半空微微瞥了一眼。
然后便丝毫不管厅里所发生的一切,自顾自的背着手到后台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