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的话音刚落,偏房里的车根硕像是妇唱夫随那般嚎了起来,听见这动静,车老头朝着院外的脚步收了回来,担忧地小跑着进了偏房,关切地询问着是不是哪里疼!
水泥大砖床上,车根硕哪怕是烧得头脑不清楚也还是嘟嘟囔囔地嚷着不准自己老爹去喊人来。
想到自己梦中的佳人,再多的委屈他都必须往肚子里咽。
他可不想自己翩翩公子文质书生的形象受到影响。
然而,车老头根本不知道这些,埋怨地看了儿子几眼,又心疼得安抚着对方,说是去叫来自己的亲弟弟一起将车根硕送到镇上看医生。
车老头兄弟二人将车根硕用棉被裹着,抬上了车根硕叔叔的拖拉机后斗上。
看着那哐啷哐啷吐着黑烟往镇上开去的拖拉机,若尘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浑身是伤的车根硕在这山路十八弯的土路上会被拖拉机颠出怎样的酸爽感。
不过,此刻的若尘可没心思去想这些,她的注意力都在铁锅炖大鹅上。
烧得旺旺的火炉上,大鹅的香味从那被气流掀起的大锅盖边缘噗呲噗呲地冒了出来,气雾盘旋在伙房的屋顶下,一屋子都是铁锅炖大鹅的香味,勾得抱着丫头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响。
找来一个锡锅打了一大半的鹅肉出来,若尘往铁锅里下了点魔芋豆腐,将丫头放在床上,母女二人又开始了吃。
吃完抹嘴,碗仍旧丢在一旁不洗,若尘收拾好丫头的衣物用品,用一个篮子背起,牵着丫头,端起装大鹅的锡锅朝着娘家走去。
石头村是名副其实的石头多,家家户户的房子堡坎都是用石头垒成。
作为一个杂姓村,原身的老爸许老汉能够坐稳村长的位置十多年,靠的还是家中兄弟多。
这上一届村长本来就是原身的爷爷,作为老头最大的儿子,许老汉自然是接过了村长的位置。
要说这些年,许老汉这个村长可谓是兢兢业业,别说是在石头村,在附近几个村都挺有威严。
唯一的遗憾,可能是家中媳妇不能生,一大把年纪了,才只有原身这么一个女儿。
千宠百宠地养长大,费劲心血地找了这么一门自认为是绝佳好婚事的婚事,没想到,竟害了女儿的性命。
因为有了昨天若尘撞伤自己跑出来闹的那些事,现在石头村的人都不像之前那样怀疑原身是个疯子。
见到若尘牵着丫头朝村长家走去,都有些同情地朝着对方打了声招呼。
之前,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羡慕嫉妒恨这许家的好运,找到了一个吃公粮的女婿。
毕竟,对于土地里刨食的人来说,镇上中心小学对他们来说算是很了不起的工作了。
一路笑着打完招呼,若尘熟门熟路地带着丫头敲开了许老汉家的门。
推开门的许老妈刚一瞧见门口的人,眼泪瞬间就冲出眼眶,声音颤抖起来:“你这丫头,怎么受了委屈也不给妈说一声?”
听见这句关心,原身的情绪涌了上来,若尘的嗓子有些发酸。
只能够趁机将背上的篮子取了下来,转移自己的情绪。
那许老妈也没有继续哭,只是,抹了把眼泪,帮着若尘借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