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赵舒岸如往常一样来给太后请安。
“拜见殿下。”
柳清清正在伺候太后用早膳,看到赵舒岸来了,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并未靠近,而是退到了一旁。
颇受太后喜爱的柳清清,已经留在景照宫常住。
虽然能够时常与赵舒岸见面,但她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纠缠。
言行举止规规矩矩,时刻与赵舒岸保持一定距离。
太后问起她怎么不似小时候那般与赵舒岸亲热,她只说尊卑有序,男女有别。
“清清,去给殿下沏一杯暖身子的姜枣茶。”
太后吩咐道,又示意赵舒岸坐下说话。
“多亏了清清照顾,今年冬天哀家的身子骨一直都硬朗着,没个病灾,胃口也好。”
赵舒岸笑道:“看到皇祖母身体康健,孙儿也高兴。”
“你高兴有什么用?”
太后扬起下巴,指了指柳清清离开的方向。
“你得好好补偿清清,她与你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赵舒岸点了一下头,恭顺道:“皇祖母吩咐的是,在孙儿心中,柳姑娘就像亲妹妹一般。”
太后双手捧起暖炉,不悦道:“哼,你就装吧。”
赵舒岸笑了笑,岔开了话茬。
“皇祖母,孙儿今日是来辞行的。”
端着茶盏过来的柳清清顿了顿,神情惊变。
片刻后,她恢复如常,将茶放下。
“殿下请用茶。”
太后坐直身子,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
“孙儿自请领兵增援北疆,父皇已经同意了。”赵舒岸回道。
在周听让他调查孙桂全前,他就准备亲自领兵增援。
漠城一战非同小可,若是战败,不仅北疆军队元气大伤,还会危及北境百姓。
除此之外,赵舒岸很清楚,朝中有一些人就等着孟家打败仗。
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不用猜也能知道。
只是一开始皇上不同意,他劝说了十几日。
在他的坚持下,皇上才终于答应此事。
太后将暖手炉往小几上重重一放,露出恼怒的神情。
“胡闹!这个时节的北疆,连牛羊都能冻死,更何况是人。”
她看着赵舒岸长大,对赵舒岸吃过的苦再清楚不过。
好不容易在盛京安顿下来,她怎么舍得让他重回酷寒的北疆战场。
“孙儿十五岁就打仗,行军三年,十八岁才长居盛京,早就习惯了。”
赵舒岸站起身,拱手恳求道:“孙儿去意已决,请皇祖母体谅。”
“你还需要哀家的体谅?哀家就算不体谅,也拦不住你。”
太后是看着赵舒岸长大的,她深知赵舒岸性格倔强。
他下定决心要去北疆,谁劝说都不管用。
赵舒岸看着白发苍苍的太后,心生愧疚。
母妃死后,对他最好的人便是太后。
如果没有太后护着,无依无靠的他,早就湮没在高高的宫墙之中了。
“皇祖母,孙儿会速战速决,早日回来陪伴您。”
“哀家一个老婆子,不敢让你陪伴,你平安归来就行。”
太后语气缓和下来,起身走到赵舒岸跟前,帮他理了理衣袍。
她什么都没有说,唯有眼中的不舍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