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都喜欢,生个女儿像你我更喜欢些。”双瑟轻笑。
平安在双瑟家调养着身体逐渐好转,也与二人熟稔了些。
双瑟给院里花草浇着水,见平安望着花发呆,便问:“平安喜欢花吗?”
小姑娘眼神未动道:“喜欢。”
双瑟蹲在她面前笑道:“那等平安回家,你挑两盆带回去好不好?”
平安低头:“不了,我娘不喜欢。”
双瑟一愣:“你娘是什么样的人啊?”
平安直视双瑟的眼睛:“与双瑟姐姐完全不同的人。”
院里迎春花开了一转,澄黄黄的花团锦簇,门口一棵樱桃树是六年前二人初识时,许攸亲手栽下的,年年花开的最早,一出门恍惚着以为还是一树白雪。
双瑟满心期盼的春日终于如约而至了,一身嫁衣上已经团团绣好了牡丹花枝连双喜配鸳鸯。
方圆百里的村镇皆知大名鼎鼎的许攸道长为了善心女神医双瑟还俗了,就在这月中旬是二人大喜之日。
村里私塾的孙先生前年患病九死一生,幸得双瑟妙手回春,孙夫人热心的请了双瑟便将私塾当成娘家,由此迎亲到医馆去。
成亲当日,不少受过二人恩惠的民众纷纷前来贺喜。
阳春三月的花儿都争相开了,一派好春光。私塾前方正是一片桃李园,粉白的花开了满园,一身红嫁衣的双瑟在锣鼓喧天的热闹里,一步步走向了许攸。
当许攸终于牵起她的手,抱着她上了八抬的大轿,双瑟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生出踏实的幸福感。
回到医馆双瑟坐在床边,许攸握着她的手,递给她一盘糕点低声道:“饿了先吃点,我招呼完客人就来。”说罢在她手上一吻。
双瑟在红盖头底下掩不住的笑,点了点头。
双瑟活过这么久,从来没像今天这般开心过,她咬下一口糕点,甜丝丝的沁入心底。
今日许攸大婚,前来的宾客不止是镇上民众,也有几位原三清观与许攸交好的师兄妹。虽说许攸与三清观断了关系,但几人从小一同长大,便是瞒着师父也下山来参加了宴席。
小师妹最是机灵,那盘糕点便是她说怕饿着嫂嫂才送来给双瑟的。许攸招待着几人入了席。
“恭祝二位新婚大喜。许先生一片痴情早已传为佳话,实在是羡煞旁人。”
“到底还是免不了俗,见笑了。”
女子衣着简单浅施粉黛,但仍掩不了一股端庄的气质。
她笑了笑又道:“你二人宅心仁厚,实乃天作之合。小女幸得许夫人医治,还未曾当面道谢。”
“赵夫人不必言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有个礼物给双瑟姐姐。”平安突然开口道。
许攸摸摸平安的头:“真是有心了,双瑟姐姐就在房间里,去吧。”
双瑟听到门外有动静,心都砰砰的跳起来。恍然听到熟悉的一声,双瑟猛地掀掉了盖头。“这院里当真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双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站起身,脑中一阵恍惚。前世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世上哪能事事如愿?我不争,死的就是我。”
“年年无忧,岁岁平安……”
“娘亲,水里好冷啊,岁岁害怕……”岁岁挣扎着面目苍白的脸忽然放大在眼前,双瑟一下瘫倒在床边,嘴里喃喃着:“岁岁……岁岁……娘对不起你……”
“呵,皇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方婠转过身,红唇似血,一开一合。
“许熠必须死,惠妃也不能留。”双瑟感觉浑身发冷好像又浸在那年寒冬腊月结冰的湖水里,岁岁就在她面前越沉越深。
“岁岁只想和爹爹娘亲永远在一起。”
“不求宠冠六宫,但要权倾朝野。”双瑟抱住头感觉头痛欲裂,脑子里重复着,你要权倾朝野却害死了我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对着许晟伏地跪拜,九岁的许晟身后是珠帘之内的方婠,勾唇笑着俾睨天下,不可一世。她身下的龙椅高台都化作森森白骨……
双瑟挥手驱散这一切,她额上满是冷汗,再睁眼只看见门口站着赵平安和赵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看到赵夫人那张脸双瑟瞳孔骤缩,双唇都颤抖起来。
“方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