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他也不能再进行任何辩解,只好干巴巴应声,“是。”
说话间,已经退却。
“这一招叫打草惊蛇,等结果吧,师弟。”陈傲然说,“如果王骏身死,不管如何都能打探出一些东西;如果王骏杀了李照,再看张明珏怎么反应,若他震怒,则可以拿王骏献出。”
这话一出,旁边涯角派的弟子们,脸色都有了些许的不自然。
太子脸色一变,坚决道,“师兄,这卸磨杀驴之事,本宫绝不会做!”
他刚说完陈傲然的决定,他绝对不过问。可是反手之间,陈傲然所说的话,他就进行了驳斥。
但这种驳斥,偏偏是一种太子体恤属下的表现。
人们非但不会觉得他言而无信、难以服众,反而会觉得太子宅心仁厚,令人安心。
“哎。”陈傲然摇摇头,忽然站起身来,“无用之人,怎能不杀?师弟,你真是妇人之仁。”
说完这番话,他就离开了。
陈傲然一离开,房间沉默了一秒。
忽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太子,陈师兄真是目空一切,眼中完全没有你的存在啊。”
这句话像是开了一个头,其余的人也跟着帮腔。
“没错,我们都知道陈师兄武艺高强,可是他也不过是个武夫,怎么能越俎代庖?”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拥趸太子,怎么非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王骏忠心耿耿,他呼来喝去也就罢了,还要卸磨杀驴?”
“哎,诸位放心,本宫绝不做卸磨杀驴的事情。”太子微微抬手,“陈师兄杀气过重,武艺高强,从小就在师尊门下从武,有成宗师之气象,确是一把好刀,我不得不与他一些权柄尊重,否则难以运用。诸位暂且忍耐一二即可,本宫深知自己扎根于何处,要谋求皇位,少不了诸位与我的支撑,哪是一介武人可比啊。”
转眼间,他一两句话,就将众人浮躁的情绪安抚下去。
“原来如此,太子高明。”
“我就说嘛,一个小小的武夫,有什么本事?哪来这样颐指气使,人五人六的?”
“他就算能够打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又怎能比得过我们?”
一时间,众人对话起来,将陈傲然贬低得如同地上尘埃。
在太子面前的这群人,都是出生于皇都本土的世家大族、高管权贵之后,他们跟随太子加入到涯角派去,名为拜师,实则为合作,早已经自成一派了。
所以王骏虽然年岁大,却称呼陈傲然为师兄,因为他入门晚。
而陈傲然却是涯角派本土,自小长大的大弟子。
虽然双方都是同门,但彼此之间却有一道深深的隔阂。
其实这些人眼中,也不怎么看得起陈傲然,称呼一句师兄,但只是将其视作打手罢了。
他们连杜长生都未必多么看中,更遑论一个陈傲然。
但今天,陈傲然做的一切,却深深触犯了他们的禁忌,令他们感觉到了震怒。
一个狗腿子打手,居然敢对我们说三道四,你算个什么东西!?
而现在,有了太子的保证,这些人也就一个一个心安理得,纷纷退去。
房间一空。
天色入夜已深,但太子还是没有急着和衣而眠,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大厅里除了自己,便只有身后两个低着头,如同泥胎木偶般的老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重新走进了房间,坐在了太子的身前。
他的名字叫陈傲然。
“到时候,该杀还是得杀。锅全都扣在我的头上,没问题。”陈傲然说,“只可惜啊,你手底下那群人,一个一个自诩人才,却被你肆意玩弄,连你的意思都弄不清楚,其实真正想要杀死王骏的不是我,而是你。”
太子的笑意越发浓厚,“多谢师兄。”
“不用谢我,只要你记得你的约定就好。”陈傲然平静地说,“俗世红尘的名声对我而言,如同过眼云烟,我这一生只求人神极限,只要玄阴真法落入我的手中,其他东西任你折腾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