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记得在哪里看过这样的功法,但是……我知道这是错的。”
他伸手指向竹简一处开口:
“你看这里,妖族骨骼经脉与人族不同,所以灵气运行法则也不一样,妖族是靠妖丹修行,而这处却是明显的错处,若按这竹简上修炼,经脉受损倒是其次,只怕经脉错乱,灵气逆行,妖丹破裂爆体身亡。”
少渊当初只是粗粗阅过,她又并非妖族,并不知其中所记真假,听姬珩认真同她说完,少渊暗自心惊。
多亏他没有照着上面记载傻傻去修习,不然,她当初算是白废一趟救人的功夫了。
“你既知道修炼之法,日后就当潜心修炼,你本就不是人族,如今虽身处无相殿中,眼下虽能保全自身,但只怕日后万一出事,以我之力,怕难保你周全。”
经过今日那个巫女之事,少渊觉得其实这诺大无相殿中,也并不十分安全。
虽然仙门同妖族多年相安无事,但若是她这个少司命藏匿妖族皇子的事一旦张扬出去,其它各派和长老会正好有了罢黜她的由头。
向来欲加之罪,尚且不患无词,若是有真切把柄在手,只怕不只是她,整个无相殿也不得善果。
姬珩似懂非懂的捧着小脸点头,他虽不十分理解少渊话中所言,然而只要是少渊想让他去做的事,他必定会努力做到。
叮嘱过后,少渊收起桌面竹简,向他道:“入了夜,你也该去休息了。”
姬珩有些犹豫,低垂目光绞上她的衣角,藕粉色衣角带着烧焦的痕迹,他伸手扯了那片衣裙,“少渊衣裳怎么烧了?”
少渊一把扯回衣裙,语气生硬,“扯什么也不好使,你从今夜开始必须去偏殿休息。”
小人儿拖着脚步一步三回头,踟蹰着走到门前,念念转头却对上少渊沉凝如水的双眸,“去。”
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姬珩惆怅着一张小脸,举目四顾,夜空繁星点点,月色如水洒落玉阶之下,他缓缓迈步阶下,却并未走远,而是捧着脸在阶上坐了下来。
庭中虫鸣声声,忽远忽近,姬珩在这静谧声中只觉眼皮沉重,困顿至及,眼前事物映着檐下风灯,皆成了斑斑光影,眼睑轻阖,台阶上的小人沉入睡梦中。
耳中忽然落下一道魅惑嗓音,嗓音低沉,不辩男女,
“好好的妖族皇子不做,却甘愿自降身份,扮做一个孩童留在她身边,本王是说你有情为痴呢?还是说你有利可图?”
听完这些话,阶下捧脸静坐的孩童并未挪动半分,蓦然睁眼,一双瞳孔中暗紫色泽渐渐蔓延开,邪肆气息侵染眼眸,姬珩缓缓抬眼看向远处廊下一人高的水缸,唇瓣翕动,却听不见半点声音。
反倒是缸中水底,鲛人在一片星星点点的珠光中抬起头,听着那仿佛自天际传来的嗓音,他说:
“好好的海族王者不做,却被困在此处,是你无用,还是你族中无人可用,亦或是因为无相殿中的花格外香气袭人?”
鲛人听着糯糯嗓音传出的似嘲似讽的话语,顿时怒从心起;
他被困在此处本就憋屈,如今又听他一通嘲讽,掌下蓄起妖力,无声穿过水面,庭中刮起冷风扑面,直直向着远处阶下小小身影袭去。
捧着小脸的姬珩仍旧脸色不变,足下轻点地面,无形的力道从脚下横扫出去,化解了庭中扑来的劲风。
稚嫩手腕翻转,阶旁树影摇曳,一片薄薄绿叶夹在白嫩指缝间,不见他是如何动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