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能引来天罚,离开此地又欲往何处躲避?总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罢?”少渊瞧瞧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她恐怕连一次天罚都扛不住就成劫灰了。
良久没有听见回话,少渊扒着粗粝的树干,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不然,我回去问问我师尊,他见多识广,定有法子助你离开。”
大鸟缓缓垂头看她,重瞳中盛满无可奈何,若有其他人可选,他何必非同眼前这么个小玩意浪费功夫。
“只有你能助我离开此地,别人不行。”
听着耳边郑重落下的雄浑嗓音,语气沉沉,抬头正对上大鸟那双正色的眸子,她在其中寻不见半点戏谑的成分,少渊张张嘴,“为什么?……非我不可?”
她是有何特殊?莫非是她身怀特殊血脉,能助它离开此地,躲避天罚?
少渊神思飞离,一时脑中想法光怪陆离,竟是将曾经看过诸多话本子的桥段都在脑海中过了一般,直将自己想成了个身世悲苦,狗血一生的悲惨女郎。
然而耳边紧接着落下的话语,彻底破灭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别人我看不顺眼,我现在只瞧得顺眼你。”
少司命不雅的翻了翻眼皮,一时只觉心中万分感叹,果然那些话本子里的桥段,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她这一生,原比话本子里凭空意造的桥段要狗血的多。
少司命彻底自爆自弃了,又从树干上爬起身来,蠕动着身子,爬回了大鸟的窝里。反正眼下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还不如好好休息养神,也省得在树枝上担惊受怕。
大鸟睨眼瞧着那小小的藕粉色身影,从树干上爬起来,极其自然的又滚回它搭建的窝里去,抬抬眼,对她这副无赖样子无话可说。
在它窝里的小身影,沉寂良久,竟是深远悠长的叹出一口气来,有气无力:“你要我如何帮你离开?”
“契约。”
“契约?!”诧异凝在面上,少渊错愕抬头,确认自己没有听岔,
“契约?你确定?”这只霸道不可一世的的大鸟竟然要屈尊降贵的同她契约,她没有听错吧!
少司命努力压下凝到唇角的窃喜,竭力保持自己面上诧异的神色,却被面前大鸟无情戳破,
“收起你那副扭曲的嘴脸,我说的契约,是我为主,你为仆!”
“啥?!”小人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惊愕看着头顶这颗属于鸟类的大脑袋,
“我为仆?”眼前的大脑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
小人儿瞬间泄气,呵呵冷笑一声,“那我就一辈子呆在此处好了,反正我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这回轮到大鸟愤然,“同本尊契约如何委屈你了?”
“想当年求着同本尊契约的人族数不胜数,如今本尊给你这个机会,你倒不识好歹。”
少渊冷笑,显然不吃它这一套,反而是整个人闲闲靠着身后壁垒闭起了眼,“那您就去找当年那些求着您契约的人族罢。”言下之意,我就是不识好歹,你能拿我如何?
大鸟一时被她拿话噎住,竟是半晌没再言语,转而道:“你若不从了本尊,信不信本尊现在就撕了你!”
小人儿抬头,也拿眼睨它,明明是斗大的人儿窝在人家巢穴中,却无端端叫人觉出几分居高临下的姿态来。
大鸟甩开脑海中荒唐的想法,恶狠狠的盯着下方小小一团的人儿。
“那你就撕了我,撕了我看你如何从此处脱身。”
大鸟重瞳中极快闪过一缕幽光,眼眸微眯,“此话何意?”
少渊两手在胸前一揣,神色闲散,睨向上方巨大的鸟身,缓缓开口吐出两字:“你猜。”
“你藐视本尊!”大鸟抬起巨大的脚爪,猛然向巢穴中小小的身影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