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珩点点小脑袋。
少渊扶额,“我是无相殿的少司命,就算真的有事自会有人前去救我,你不用担心……”说着她又想伸手去揉他黑漆漆的发顶,估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手够不着也就作罢,转而道:“先回房洗漱换衣,湿漉漉的衣衫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姬珩踟蹰着步子走到门前,又犹豫着回头看她道:“少渊,你不会又去后山吧?”
少渊摇摇头,她没事就去后山做什么。
姬珩前脚迈出房间,后脚元明就从契约空间内蹦了出来,呼扇着翅膀飞到榻上,母鸡孵蛋似的蹲踞着,一双重瞳将房中四处扫视一遍,嫌弃道:“你一个少司命就住这样的地方?”
小人儿抬头在屋中四下看了一遍,简洁大方,干净宽敞,转头睨着榻上的元明,“怎么,这屋盛不下你?”
榻上羽毛鲜亮,傲娇的花孔雀一般的鸟,昂着头颅,“本尊从前所居之处,岂止……”
少渊打断他,对这大鸟臭屁的性子有些无语,“你从前所居之处再如何,你现在也只能暂时屈尊降贵。”对上它重瞳中愤怒之色,又道:“再者你如今只是鸟兽的形态,不然你变成人形我看看,我再给你另外安排个住处!”
她这话落下,元明反而是乖巧了,也不愤怒,也不挑剔了,闭了眼,蹲踞榻上装死。
少渊心中好笑,这鸟,看这模样是受制不能变成人形,整日霸道蛮狠的,这脾气也该收敛收敛,否则日后携了它出去,只怕还不知会惹些什么事儿出来。
见它一动不动的,仿佛真的恼了,少渊走到榻前拿手戳戳它,笑道:“你若是愿意换个地方住,可以自己去北峰上琞尘殿去住,那里一直空着,也不会有人打搅你。”
大鸟却是来了脾气,“不必。”眼睛仍旧闭着,也没瞧眼前人一眼,只是把身子从她手下挪了挪,倒像是同她赌气一般。
“好罢。你既然不去,那就只有先在此处呆着,我去洗漱,你不要出去乱跑。省的落到有心人眼中去。”
鹰隼大小的鸟兽动了动身子,启开眼帘瞥过面前小身影,不耐烦道:“女人真是聒噪。”
少渊踏入内室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我尚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您说岔了。”
等她身影消失在屏风后,蹲踞在榻上的元明才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屋中摆设,颇有些不忿,一个少司命,住这样的地,那人真是一向抠搜惯了,连个半大的孩子都要苛刻。
听见里间传来水声,覆满绒毛的脸上却是悄悄浮上点点粉色,目光一时间也有几分扭捏,想他活了几万年,还是第一次进一个女子闺房,虽说是个不甚起眼的半大孩子,可也是个女子,人家在里间沐浴洗漱,他在此处,倒像是个偷香窃玉的不良之徒。
少渊刚从水中起身穿上衣裳,就听外间传来脚步声,随手将长发别到而后,从屏风后转过来身子,本以为是姬珩,却是端着托盘的天官。
盘中盛着清粥和几样小菜,少渊轻挑眉梢,天官叔叔这是还不知道她回来了,料想这是给姬珩准备的早饭,“天官叔叔。”
天官抬头见了她,笑道:“少司命何时回来的?我缺不知,只准备了这一份早饭,刚刚见房门开着,就顺道进来看看。”
“今早天将亮时刚回来,我不在的时候劳烦天官叔叔了。”
天官笑着摆摆手:“不过是送几顿饭菜,何来麻烦一说,少司命折煞了。”看着面前又窜高了的身影,天官突然道:“少司命最近修为提升了不少。少司命能正常修炼了?”
听他此话,少渊方才想起师尊给自己的那块玉佩,当时常云礼打昏她之后,就将那块能玉佩摘去了,平常她是靠着那玉佩隐藏修为,如今玉佩丢失,她的修为自然也就暴露出来了。
少渊笑道:“近日有些奇遇,能正常修炼了。”
天官扫过她空空腰间,微蹙了眉:“少司命还是记着时时将玉佩带在身上,莫在别人面前露了修为。”
摆下饭菜,天官同少渊打过招呼,转身自去了。
少渊看着桌上饭菜,想着天官叔叔向来是个心细的,她不在时,送饭都得亲自来送,以防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将姬珩在无相殿中的事走漏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