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丫丫和小宝睡在苏青媖和苏青柳中间。
身下是暖暖的火炕,身上热乎乎的。
小宝以前和小哥哥小姐姐们玩,还没和他们一起睡过,现在和一个小姐姐一起睡,又是新奇又是好玩。
立刻就忘了问娘是数一只手的手指头还是两只手了。
开开心心地跟丫丫姐姐在床上玩。
两姐弟手拉着手躺着说小话,都说了一个晚上了,还不睡。
苏青媖也不管她,和苏青柳说着话。
“那个韦福昌?”
苏青媖问起他。
她不知道如何安置他。
他是姐姐和丫丫的救命恩人,捧着他让他住家里,自然也是行的。
但苏青媖觉得韦福昌不像庄户人。他识字,有些见识,整个人瞧着跟一般的庄户人家远远不同。
如果让他身份不明地住在家里,怕是他自己都不自在。
“没有他,我和丫丫怕是都不在了。”
“嗯,我知道。”
“青媖,咱别让他不自在,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想走想留也由着他,好不好?”
“好。”
苏青媖没再说话。
“你说爹娘要多久才收到我们的信?”苏青柳又问道。
晚上她和青媖给爹娘和哥哥弟妹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她好想他们。
苏青媖估算着之前收信去信的时间,道:“现在也不好说,路上状况不好。最短都要一个月。长的就不知道了。收不到也有可能。”
苏青柳听了有些忧心:“我们一路上,遇到了好多商队被抢的事。很多大户人家在路上被山匪土匪们抢了,有些一个人都没活下来,太惨了。”
苏青媖叹了口气。
“是啊。现在老百姓没了活路,饭都吃不上,也顾不上别的,都投身绿林。山匪土匪层出不穷。单身一人是绝难活下去的,还不如加入山匪土匪队伍,人多,没准能活下去。”
“哎,这世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太平。”
“短时间太平不了。吕博承都说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的。他想他儿子,都请不到假。”
“真好,妹夫还活着。小宝也有爹。”
“有爹也跟没爹一样。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苏青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活着就总有见面的时候。就怕……”
“嗯。活着就有机会。他还说给小宝攒了一小坛金子,给小宝置产和娶亲用的。姐,你说他是不是想太远了?小宝下个月才满两周岁。”
苏青柳见她一脸嫌弃,嗤嗤笑了起来。
“妹夫怕是高兴坏了。”
苏青媖撇嘴:“像个傻子。分战利品,别人都要珠玉,就他要金子。金子能比珠玉值钱?”
苏青柳又笑了起来:“妹夫聪明呢。现在外面珠玉可卖不出去,就金子值钱。”
“那可以先存着啊,将来太平了,一罐子珠玉能换多少罐金子……”
姐妹二人说了一晚上的话,说不尽似的。
直到天露晓才歇了。
吃过早饭,韦福昌对苏青媖说想和思渊去新寨子那边看看。
就一个晚上,怕是他二人也说了不少话,瞧这已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了。
“行。思渊你们去看看,把一些粮食也背过去。把思源换回来,让他休息休息,我要他跑仁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