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被当成软柿子的龙贾亦不悦地冷笑了一声。
相比之下,郑侯的反应倒冷静地多,笑着说道:“早知如此,应该把伍康的弩军留下啊。”
当然他也就那么一说,毕竟肤施城可比他们这座营寨重要地多,这也是李郃将方邯的魏武卒以及伍康的东梁弩军全部调入城内的原因。
至于对付营外的胡军……
事实上,在跟胡人军队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后,联军诸将也摸索出了一套克制的打法,简单地说就是堆防御,字面意思上的堆防御,叫士卒们穿着厚实的甲胄,举着盾牌与胡军厮杀。
因为与他们联军近身厮杀的,肯定是那些胡奴,而那些胡奴既没有像样的武器装备,又没有经过训练,在元里军、魏军、赵军面前是不堪一击的,根本无法威胁到联军的阵线。
真正能对联军造成威胁的,是那些弓马娴熟的胡人骑兵的弓射,而之前在魏武卒与夫蒙军的交锋后,方邯麾下的魏武卒已经通过战例来证明,只要魏武卒护住暴露在外的要害,在他们的厚甲与盾牌面前,胡人骑兵所谓的齐射,根本不痛不痒。
正是这个例子,让联军摸到了对付胡骑的办法:我就举着盾与你们那些不堪一击的胡奴厮杀,不给你射我要害的机会,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可否认,即便如此,联军这边的步军依旧没办法战胜灵活的胡骑,可那又怎么样?要对付那些胡骑,有少梁奇兵、有重营骑、还有投诚他联军的胡军,他联军步军的责任只是守住阵地,比如这座军营。
拿郑侯、龙贾、蔺战三人的话说来说:我三支军队无法击败你胡骑,你胡骑也不可能击败我三军!
“里面的夏人听着……”
攻营之前,扶余朝着南营营内的联军喊话,也不明白他这是示威,还是真以为营内的联军将士会不战而降。
可惜不管怎么样,他这份心思都白费了,因为南营营内的军队都是中原人,根本听不懂草原上的语言,哪怕是蔺战,他也只是勉强会说几句匈奴人的语言而已。
不过听不懂,并不妨碍联军的将士叫骂。
“那杂胡在鬼叫什么?”
“谁知道啊。”
“要打就打,废话什么?”
大概扶余在喊了一通后也明白自己白费心思了,回到阵前后与小乌兰打了个招呼,随即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呜呜——”
胡人的军队也吹号角,待那阵沉厚绵长的号角声响起,排在前阵的胡奴,便大叫着向南营发动攻势。
进攻前的呐喊姑且可以叫做战吼,中原各国的军队也不乏做出这个举动,但与其相比,这些胡奴的战吼,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在掩饰他们自己心底的恐惧与惊慌,根本起不到威慑敌军的作用。
见此郑侯哂笑道:“若进攻的只有这些胡奴,我就想让士卒们开营门杀出去了……”
“嘿。”蔺战笑了一下,带着几分好奇说道:“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好奇,这些胡奴带着这么点长梯,他们打算如何攻入我营内?”
说话间,那万余胡奴便好似涨潮般冲到了南营外。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南营内的联军应当发动齐射,但可惜,元里军没有弩手,而龙贾军与蔺战军虽然有弩手,但箭矢早已消耗殆尽,这让那些进攻的胡奴避免了被箭雨洗礼的厄运,顺利地冲到了营外。
只可惜,这些胡奴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当他们将仅有的数十架长梯架在营栅外时,营栅内侧,元里卒、魏卒、赵卒们早就站在长梯上严正以待了,只要有胡奴敢踩着长梯试图翻墙,他们便挥动刀剑将其斩落。
一方是严格训练的中原军卒,一方是连像样武器、甲胄都没有的胡奴,两者的厮杀几乎没有什么波澜可言,只见一名又一名的胡奴在惊恐与惨叫中被联军士卒用兵器砍中,摔落长梯下生死不知,这个营防,固若金汤。
就在这时,远处的胡人骑兵动手了,齐刷刷地举弓瞄准南营的西营门方向。
可惜联军这边早就盯着这些胡人骑兵了,对方一举弓,当即就有十几名百人将同时高呼:“箭袭!箭袭!”
听到这喊声,守营的联军将士立刻将盾牌举过头顶。
只听一阵笃笃笃笃的响动过后,守营联军将士的盾牌与甲胄上插满了箭矢,但伤亡,却微乎其微。
“多射点,正好我方缺箭矢。”
郑侯笑着说道。
从旁,龙贾、蔺战也表现地颇为轻松。
不得不说,在找到了克制胡人的战法后,胡人骑兵在他联军将士心中,已经逐渐失去了最初的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