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徒步长奔么,怕什么?!
于是,他们这一千名韩卒跟在吴恒、侯赟二人的战车后,呼哧呼哧跑了起来。
最开始,暴鸢等人并不觉得这考验有什么了不起的,甚至于,他们还颇有兴致地欣赏沿途的景色。
还别说,少梁虽是小国,且三年前还被秦国入侵,但如今其国内的建设,还委实建设地相当不错,比如他们此刻奔跑的这条路,又宽敞又平整,一直连绵通往远方。
说实话,暴鸢委实搞不懂少梁这种小国,为何要在国内修这种平整宽敞的道路,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日后与秦魏两国交恶后,被秦魏两国的军队利用么?
还有路旁那条据说叫做涺水的河流,少梁人用砖石增固了河堤,这越发使得河水澄清,听靠近河流的韩卒低呼,河中似乎有不少鱼。
或许训练之余,他们日后可以逮来烤着吃?
一千名韩卒小声议论着,颇有初来乍到的兴奋。
可跑着跑着,他们就逐渐感到不对劲了——那个吴恒所说的‘北边’,到底在哪啊?
足足跑了一个时辰,大多数韩卒都吃不消了。
趁着吴恒、侯赟二人半途停下战车等待他们的机会,韩举气喘吁吁地向二人询问:“两、两位二百将,请问吴二百将所说的驻地,据此还有多远?”
吴恒面无表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倒是侯赟笑嘻嘻地回答道:“没多少,还有一大半路途吧。”
还有一大半路途?!
韩卒们纷纷停了下来,哀声怨道。
见此,那吴恒面色一板,厉声喝斥道:“我叫你们停下来了么?!继续!”
然而一千韩卒初来乍到,也没几个愿意听从,见此那吴恒冷笑一声道:“哼,看来韩国挑选的锐士,也不过如此……就这,还想成为奇兵?行了,统统不合格,回韩国去吧!”
韩举、暴鸢等人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他们赶了二十几日的路程从韩国赶到少梁,到少梁没歇半天,这混账一句话都打发他们回国了?
“别介、别介。”
侯赟笑嘻嘻地出面打了圆场,对韩举、暴鸢等人说道:“吴二百将只是想趁机测测你们的体力,来,加把劲,不过四十里而已,很快就到了。”
四十里?!
韩举、暴鸢与众韩卒们面色微变:这就是你吴恒所说的‘北边’?
“倘若连这点考验都承受不起,我劝你们还是回韩国去吧。”吴恒在那板着脸冷笑道。
“别介。”侯赟笑嘻嘻地拍拍手道:“只是四十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快,咱们早点到驻地,也好早点用饭、歇息。”
四十里就四十里吧!
听到侯赟的鼓舞,韩举、暴鸢与千名韩卒重新振作精神,朝着北面再次迈开了腿。
看着这群人呼哧呼哧的狼狈模样,吴恒冷哼道:“哼,在如此平整的路上都跑得如此狼狈,日后叫这群徒步翻越山林,这群人岂不是要死在半途?”
“慢慢来嘛。”侯赟笑着说道:“咱们当年一开始,也没好到哪里去不是么?”
“……”
吴恒不悦地瞥了一眼侯赟,似乎不想谈及当年的事。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侯赟道:“谁跟你说东梁至坑池只有四十里?”
“不是么?”侯赟一脸坏笑地说道:“那是我记错了。”
当日,韩章、暴鸢与一千名韩卒,足足用了四个多时辰,这才从东梁城一路奔至少梁奇兵临时的驻地坑池,半途几次歇息,若非吴恒的嘲讽实在过于羞辱人,众人恨不得就那么躺在地上。
直到当日的戌时前后,他们一行人这才跑到了坑池,跑到了那片仿佛小乡村似的驻地。
在抵达了那一刻,包括韩举、暴鸢在内的众韩国军卒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倒在驻地外,难以动弹。
他们也不明白,为何这段四十里的路途会如此的累人。
有举着火把笑看他们狼狈模样的少梁奇兵听到了他们的嘀咕,笑着说道:“四十里?不,从东梁到这边坑池,足足六十五里。……你等能坚持下来,相当不错,来自韩国的新卒们!”
“六……六十五里?”
暴鸢与韩章面色微变,相视一眼后,心底暗骂。
亏他们还以为那位侯二百将是个好人呢,如今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