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碰了一鼻子灰的缘故,巡视大营的时候,南宫棣德说话也冷嘲热讽的,“常闻国公的铁甲军自带神威,我等平日也是难见其风采,今日可就要沾国公的光一饱眼福喽。”
唐傲天驻足,众人皆尾随停驻在原地,屏息凝神。
唐傲天侧过身,用冷冽的目光望着南宫棣德,抚须冷笑一声:“宰相可真会折煞人,这神武营的一兵一卒都属于天子和万民,我唐傲天何德何能敢说铁甲军是我唐家的?”
郭通一直跟在宰相身后,闻此,突然凑上前绵里藏针插了句嘴:“国公可是我大宣的不败战神,铁甲军更是您一手栽培出来的,在民间百姓眼里,铁甲军不就是唐家军么。”
唐傲天背着手,转过身来,冷森森打量着郭通,“我是哪里得罪了侍郎大人吗?非要如此口无遮拦,陷我唐家于风口漩涡?”
郭通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对上唐傲天不怒自威的眼神,连连假笑摇头,作揖道:“国公爷息怒,下臣只是开了个玩笑。”
他是被儿子传染了吗,父子两人说话嘴上都没个把门的,此等庸俗货色如何能担得起户部侍郎的重责?
“铁甲军就是唐家军”这话看似是赞誉,实则在把火往唐家人身上引。
这样的欲加之罪又何曾少过,唐傲天自然不带怕的,也没有再多解释一句,继续带领着众臣巡视军营。
舒樱哎呦一声,假装没站稳,崴了脚。
离郭通最近,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扶了一下舒樱,舒樱趁机就把一条毒虫子扔进了他的袖口之中,全程神不知鬼不觉。
放眼望去,全场就舒樱一个女娃娃,郭通鼻孔朝天,全然一副圣人的口吻,“女郎本就应该在闺阁之中勤修女德,唐小姐在军营之中抛头露面,这成何体统!”
唐傲天声色俱厉,“这世上没有什么本就应该,小女来这是皇上特许的,侍郎大人又何必见缝插针揶揄我唐某呢。”
郭通悄悄闭上了嘴巴。
舒樱暗中观察着郭通的反应,心想用不了几分钟,那条毒虫子在郭通身上游走,所咬之处必定流脓。
果然没过多久,郭通只感觉浑身又疼又痒,这样的场合又不适合脱帽褪衣,只能说是内急,抬起脚,火急火燎地去了茅厕。
*
阅兵台分为东西南三个方向,四五十号士兵正在有条不紊地抬着案桌、铺着席毯。
“今日不论是皇亲贵胄,还是各国使臣,列坐都是有讲究的,国公毕竟武将出身,对这礼节文规不甚了解,礼部侍郎也与本相随行,还是让他检查一下吧,不然回头出了差错,丢的可是我大宣王朝的脸面。”
面对南宫棣德突如其来的提议,唐傲天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礼部侍郎便带着手底下的官员去台上细细检查。
南宫棣德眼睛虽然不大,但是他眼底的笑意却也是藏不住的,若是今日真能检查出点问题,也算是不虚此行喽。
过了半刻钟,礼部侍郎从台上走了下来,大热的天,却冒着冷汗看向南宫棣德,作揖回话:“禀宰相大人,会场布置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纰漏。”
南宫棣德鄙视地朝礼部侍郎翻了个白眼,对唐傲天却假装淡定,口气也不似刚刚那般强硬了:“这铁甲军真是训练有素啊,不仅能打得了仗,还能干得了礼部的差事。”
“我再说一遍,事关神武营铁甲军,哪怕再小的事,只有我和圣上有权插手,其他人最好不要染指,否则后果自负!”
唐傲天的话声如洪钟,铿锵有力,在场的文官都吓出一身冷汗。
唐傲天带着一众文官把阅兵场地巡视完毕,任他们心细如发,却愣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临了,唐傲天象征性地客气了一句:“阅兵已准备就绪,不知各位大人还有何高见?”
南宫棣德:“今日圣上亲临,不知安排哪位将军护驾?”
唐傲天:“皇上的安全乃头等大事,届时我与犬子唐祁都会寸步不离,护皇上周全,宰相大人就不必费心了。”
南宫棣德手里的两个文玩核桃停止了转动,被他紧紧捏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