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子都被他慌得碰倒了。
杜婉小声说，“这买卖做不做？”
“做！”周老头激动异常，大声地说着。
杜婉慌忙地溜到身后，到处瞅了瞅，见没有人在这里，这才放下心似的又往回走，嫌弃地说道：“死老头，你喊那么大声干啥？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是是，是我错了，不该喊那么大声。”
周老头激动得老脸都红了，这是一个濒死之人，突然见到了生机一般。家产没有了又如何？至少他的家人不用流放，他也能活下来。
两个人的动静，尤其是刚才周老头激动的样子，想不引起人注意很难。相邻的牢房，特别是对面的那人，连他们的对话都听得七七八八。他羡慕周老头的好运气，同时内心也有一丝期盼。
周老头可以拿银子买命，他是不是也可以？
杜婉和周老头又小声说了一会儿话。
接着杜婉离开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笔墨纸砚。
杜婉让他把私产写下来，她怕自己记不住或是记差了，“周老头，你可别藏着掖着，更不能弄虚作假，如果让我查出来了，交易就作废。机会只有一次，好好珍惜。”
“是！我明白的。”
周老头一点不敢藏私。
杜婉再次郑重其事地警告一遍，被发现她有的是办法，再把他一家子弄进牢里。这是一个机会，难得的机会，周老头不敢耍小聪明。
周老头把自己所有的私产都写了下来。
三处藏银子的地方，还有十几处的宅子和庄子、上万亩的良田，都是挂到别人的名下的，因此官府查抄的时候没有查到。
杜婉拿了过来，满意了，“你等着，最多三日就会有结果了。”
于是，她拿起周老头写得满满的一张纸，背负着小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外走，那小样子神气得不得了。
杜潜见到妹妹那得瑟的小模样，就知道事儿成了。
杜婉拿着写满字的清单，在杜潜面前晃呀晃，“咋样咋样，只要本郡主出马，就没有啥事是成不了的。”
“对对，我家小仙女天下无敌。”
“不要这样直白啦，说什么天下无敌，嘻嘻，我最多就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小姑娘而已。”
“……”杜潜很认真地点头。
接着他接过那张单子，看了一遍，心里默默地估价。
杜婉不太清楚一些物价，“大哥，这些值多少银子？”
“少说有白银百万两。”杜潜说了一个大概的价格。
杜婉意外，“当官挺有油水的，之前裴灏还说过，他家倾尽家财也就能凑个二十万金。”
“镇国公府没钱，这不奇怪。”
“怎么说？”
“十年前国库拿不出粮饷，镇国公见不得手下的将士饿肚子就先垫上了，然后一直垫一直垫，现在还在垫。”杜潜说着说着，自个儿都无语了。
杜婉又奇怪道：“他好像说的，不止他家是这个身家。”
杜潜同样奇怪地看向妹妹，“镇国公府开了一个头，后来掌兵的，大多数都这样干了，南阳伯和定北侯就是其中之一。”
杜婉没有料到还有这事儿，大秦国挺奇葩的。
杜潜把那份清单折叠起来，收好，“武官没有什么钱，油水不如文官。周老头算是少的，才区区百万两。前户部尚书被牵扯其中，这只才是大肥羊。皇帝舅舅让咱们重点关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