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广州的康钧儒在《大公报》上看到了彭若飞的脱党声明和审讯记录之后,终于得知了彭若飞的下落,原来他被秘密转移到了淞沪警备司令部,但这份脱党声明令他难以置信,他与彭若飞是多年的挚友,彼此深信不疑。
当梁叔和张孝波拿着报纸来向他求证时,康钧儒当即把报纸撕得粉碎:“我与彭若飞同志是多年的战友,同时我们也是多年的党员,别人我不敢说,但若飞同志,他绝对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坚定的共产党人,在我眼里,他就像是位殉道者,为了心中的信仰,至死不渝。报纸上所登载的这个脱党声明绝非出自若飞同志之手,他的行文风格和文笔我很熟悉,绝非如此直白和粗浅,这一定是敌人捏造的,而这份口供是否与事实相符,我们还不得而知,这需要查证之后才能确认,但我是决不会相信若飞同志是叛徒,决不相信他会背叛组织,出卖同志。”
梁叔和波仔点点头,康钧儒的态度让梁叔和波仔吃了颗定心丸,他们担心一旦彭若飞叛变后,那么与彭若飞有过接触的所有组织里的人员都会遭到敌人的抓捕,包括康钧儒和他们广州省委的同志。
“梁叔,波仔,这几天你们密切注意这里的敌人动向,如果一切平静如常,那么更说明若飞同志没有叛变组织,否则敌人就会对我们采取行动。但我们也必须有所准备,如果敌人前来进行抓捕,那么这个接头的地点就作废,新的接头地点定在丰裕贸易行。”尽管康钧儒对彭若飞深信不疑,但根据组织章程,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以防组织遭到更大的损失。康钧儒果断地给波仔和梁叔布置了任务,加强防范以确保对组织的损失减少到最小。
“明白了。我们这就分头行动,通知其他同志。”波仔和梁叔随即离开了“和记”典当行。
而与此同时,远在武汉的金翊轩也在《楚天日报》看见了彭若飞的脱党声明和审讯笔录,他难以相信这位如师如兄的上级会背叛党,背叛组织,但这白底黑字的证据似乎铁板钉钉,对于那些不了解事情始末的人而言,难辨真伪。
金翊轩自半年多前从上海撤离至武汉之后,便在武汉潜伏下来,开了一家小杂货店,平时就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他的妻子刘淑娟因体弱多病前几年就一直在老家养病,所以现在金翊轩就与云凤二人相依为命。
这大半年,金翊轩无时不刻想要与党组织取得联系,但因形势所迫,且党组成员也忙于转移,隐蔽,一直杳无音讯,因而他也不得不保持静默,蛰伏起来,如今得知彭若飞被捕的消息之后,金翊轩决定潜回上海了解事情的真相并设法与组织取得联系。
金翊轩把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的云凤叫到屋里来,云凤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金翊轩面前:“金叔叔,什么事啊?”
金翊轩摸了摸云凤的小脑袋,笑着对云凤说道:“云凤啊,金叔叔带你回上海去,好不好?”
云凤一听,拍起了小手:“好啊,好啊,我终于可以回上海了,金叔叔,是不是我爹,我娘给你写信了,他们在上海等我呢,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