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没多久就来到了老族长家。
老族长家的位置比较偏僻,位于古城的东南方。
这里的东南西北都有土楼挡着,要穿过一条狭长的胡同,才能继续深入。
这里虽然被其他楼环绕,但却并不影响采光。
因为这是独栋的二层土楼,一栋楼里共有四户,楼外是石栏围成的小院,占地面积很大,非常宽敞。
小院的入口是五彩斑斓的上翘飞檐,小院正中央耸立着一尊瓷白色的佛塔,塔的四角悬挂着一条条彩旗,随风飘摆。
来到院内,有些微弱的光亮,这些光亮的来源是一盏盏有些泛黄的煤油灯。
这些煤油灯悬挂在楼道口的雨搭上面,各种翻了壳的虫尸堆在煤油灯底座上,看起来有些恶心。
吴鸽注意到,这独栋土楼左边的一户人家外墙粉刷着五颜六色的油彩,上面似乎还有些斑斓的方块图案。
吴鸽立刻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向了那户人家的外墙。
外墙上的油彩什么颜色都有,有点像是街头涂鸦。
但这里的整体构图更古朴庄重,采用的颜色多数都是浅色调,而上面那些方块图案则主要是以蓝、绿、黑三种颜色为主,形态各异。
有的像是毛虫,有的像是飞蛾,有的则像是甲虫。
又是昆虫……
在这个剧本里,虫子还真是核心的元素啊……
吴鸽感到有些疑惑,又离得更近去看,再次确定了这上面的图案果然都是虫子。
在这些图案的最中央,端坐着一个穿着赤红绣袍的虫怪。
虫怪盘腿而坐,下方垫着一个鲜红的垫子。
远望之下,这个虫怪的姿态就像是一位端坐在莲花之上的得道高僧,神情也似乎颇具威严。
在它的血红色垫子下面,是一只只黑白交织的鸟,这些鸟的脖颈上面勒着生锈的钢圈,翅膀上的羽毛残破不全,看起来有些怪异。
“这墙上的图案似乎都是虫子啊……老族长喜欢虫子?”吴鸽不解道。
“当然不是,老族长的妻子死于虫癌,他生平最恨虫子,怎么还可能在外墙画虫图腾呢?
这间房是普姆奶奶的住处,这个老太太是个怪巫师,她信仰的神,就是一种虫子。”丁勇解释道。
“德普奶奶……”吴鸽重复了一遍,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自己此前见到的那个穿着兽皮长裙的佝偻老太。
“对啊……你看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啊,一个憎恨虫子,一个信仰虫子,却住在一个楼里,而且都是乡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丁勇喃喃说道。
这个消息却让吴鸽有些惊讶,不禁问道:
“那他们两个是亲戚关系?”
“嗯,乌图牧仁乡共有三大部族,鹰部,狼部和猴部。
部内又分多个氏族,他们有着各自的牧区和生活范围,一般都是同氏族住在一栋楼或是相邻的楼,德普奶奶和老族长都属于狼部,而且是同一氏族,只不过……
因为一些分歧,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看来还真是顽固啊……”
吴鸽感叹一声,继续观察着墙壁上面的油画。
就在这时,吴鸽感觉自己的手电筒余光中的黑暗处突然扫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吴鸽立刻将手电筒朝那个方向照了过去,这一照不要紧,竟然照到了一张黑黢黢的怪脸!
这张黑黢黢的怪脸面无表情,正望着吴鸽和丁勇所在的方向。
怪脸在手电筒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显得格外的黑,脸上的沟壑也似乎在呈现出一个扭曲而凶戾的人像。
不过,怪脸只是一闪而过,等到手电筒的灯光完全聚集到那个方向的时候,那个黑脸却很快消失了。
在黑脸出现消失的瞬间,吴鸽还是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捕捉到了那张脸的大概样子。
那张脸光滑得有些可怕,就好像是一张涂满了油脂的非洲老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