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疑惑,徐安定便发挥了顽童本性,向在座人询问道:“那木头是什么东西?”
立马就有一位长者,双手合十祈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祈祷罢又耐心的教诲徐安定道:“孩子,可不敢乱说,那是江神老爷,能保佑我们这些在江上讨生活的人顺风顺水的好神仙。”
“切”一位与魏成武年纪相仿的青年对老者的说法嗤之以鼻,不满道:“保佑什么啊,在顺风顺水咱这些苦力也捞不到几个钱,那来往船只的‘行路费’不都到那些个大人物手里面了,赚的盆满钵满还要抽我们这些苦力的头,真不是个东西。”
老者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小五安分些,不然被刘管事听到了,少不了罚你挨一顿鞭子,休息了几天就少赚了几天的钱,不值当。”
叫做小五的青年吐了吐舌头,笑道:“年轻力壮,挨一顿鞭子算什么,不把我赶走就行了。”
青年小五的示弱,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也彻底让众人打开了话匣子,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今日江水无端泛着猩红...有了共同的话题,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有说是广陵山上的老蛇,走蛟时被运河里无数的亡魂拉住了身子,折在运河底下,也有人说,今年孝敬江神大老爷还不够到位,便有了这一出....众说纷纭,一个一个邪乎,反倒是人尽皆知,徐家跟广陵守卫军的决战众人只字未提,其实也是,四人就能攻城?这不是开玩笑嘛?
众人一番玄之又玄的言论使得始作俑者哭笑不得,假装不知的炫耀道:“今天可不得了,徐家那几个残党在广陵城内杀了个七进七出,听说死了两千多号人,尸体都堆成了山,流出的血把这运河的水染红了也算不得什么吧。”
上下一片哗然,对魏成武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有那老者站了起来,合十双手举过头顶,不停的小声的念叨着。
青年小五嗤笑道:“鬼扯球,那事谁不知道,徐家人就五个,其中还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就这也能杀了两千多号人?哪有那么神,也就你老头会信。”
老者“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但愿是假的,谁都不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平白无故的就死在外面,得伤了多少爹娘的心。”
徐安定不忿道:“若是连仇也不敢报,那得涨多少坏人的威风?”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孩子,事情没有对错,问心无愧就好,记得善良些。”说罢老者冲着徐安定笑了笑,脸上的褶皱叠在一起,就像是人生所有经历的重合,没有大江大河的羁旅风光,却像一壶老酒朴实无华又暗自藏香,沁“人”心脾。
今夜库房内迎来了第三个陌生人,只是库房对那人陌生,一众正在闲聊的脚夫却熟的很,见着那人来,都自觉的站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候道:“刘管事,您怎么来了?是有货了嘛?”
刘管事笑了笑,看着两个陌生人,笑问道:“哟,今儿个来了稀客啊,是我们桃花坞的兄弟还是路过的客人呐?”
魏成武见着那人身着绸布衣,一副主事者的模样,便告知了来意。
主事者淡淡一笑,轻声道:“哟,那可巧了,刚来了一艘船,跟你们是一个方向的,扬帆时我去跟船主说说,让他们捎捎你二人,干些杂活就滋当抵了船费,能省些钱也是好的。”
魏成武心想若是今夜等不到何不知,想必那边也太不顺利,若王老爷寻了过来,少不了要多生事端,刚好明早就有船走,便应承道:“那就劳刘管事费心了,我叔侄二人铭记在心。”
刘管事冲着魏成武摆了摆手,又对着一众脚夫放声道:“弟兄们,给你们说个好消息,今夜来了个大主,若是趁着夜色就帮他把货物都搬上船去,他肯给咱们双倍的报酬。”
一众脚夫喜形于色,多是摸了摸头发就往外赶,刘管事也没多说,笑眯眯的就跟着出去,青年小五走在最后,不动声色的朝刘管事背后啐了口唾沫。
青年小五的举动落在了徐安定的眼中,一阵不解,就等着众人走后,向魏成武问道:“叔,刘管事不是好人么?小五干嘛要背地里吐他口水啊?”
魏成武搓了搓脸,叹道:“我怎么知道,这狗日的江湖我魏成武自认是看不穿,得勒,别想太多早些休息吧,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