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日上三竿两人才起,稍微洗漱了后,两人便到镇军将军府和长公主府问安。
镇军将军府上的东屋里仆妇不到十来人,李赞自冼夫人过身后也没有续弦,房中只有两个小妾,这种场合让妾过来受礼自然是不行的,来的都是族中的几房长辈,连李璋也只是逢年过节会问候几句的那种,众人远远的看到李璋领着晏晏走来,都上前迎出,晏晏在身后一堆或是惊艳或是好奇或事敬佩的眼光中,袅袅走到正中的大堂里。
前日夜里区军营请兵救驾一事怕是已经在京都之中传开了。
晏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公爹,屋内细看便是经过一番精心摆设,李赞端坐在正中的紫檀方榻上,年纪四十出头,鬓边已有白发,身材不似阿爷那般的书生气,膀大腰圆,手指上的茧节粗厚,面色不怒自威,此刻正慈爱的端详着进来的二人。
李赞招手,示意他们坐,晏晏却不好忘了礼数,两人在他面前的跪垫上跪下,叩头行礼。
李赞赶忙上前一步,将两人扶起来,李赞打心底对这个儿媳很是满意,若说在宫变之前也只是觉得她身份尊贵,如今经过那夜才发现,新儿媳不仅是豪门贵女,论起胆识,在京都之中怕是也不输于人,搬空了大半个将军府也不亏!
李赞拉过李儿子,教训了几句大概是成家了便要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云云,寒暄了几句,又和站在一边的各位宗族长辈见了礼,这才退了下去。
回去大概还未到午时,两人索性去了长公主府用膳。
去了一趟镇军将军府,又去了一趟长公主府,大概了解了不少东西。
得知朝廷已经开始准备着手先帝的国丧和二皇子的继位典礼,想到先帝驾崩不久,登基大典便一切从简,再者还有突厥的小可汗在京都逗留,突厥使节在朝堂之上公然请求大周下嫁一位贵女做突厥的阏氏,内阁商议之后觉得可行,毕竟马上要与辽国开战,能多一个姻亲国相助,利大于弊,至于和亲人选还在纠结,一众的事情堆积起来,宣政殿中文官武官吵在一处,几乎闹翻了天,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准备的实在有些仓促,废太子宫变之际,将郑妃禁闭于承香殿,二皇子赢栩被押进了昭狱,和事先被赢际假传圣旨请进宫的皇亲国戚关押在一处,一场闹剧来的快,散得也快,废太子和伏苏带着残余的东宫旧部慌忙出逃,还挟持住了三皇子赢显,怕是以后不将其一网打尽,后患无穷,听到此处时,晏晏低头喝着碗中的汤,不说话。
三皇子时太子血脉的事还不曾有人知晓,就连当日荀妃和太子通奸一事也被先帝压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赢际慌忙出逃,将儿子带上也情有可原,毕竟也是自己的长子。史记曾说前朝高祖被叛贼围剿时帏了保命将一儿一女踹下车去过,相比之下,赢际也算是好了。
长公主摸了摸晏晏的脸颊,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关切道:“怎么眼下乌青这么重?昨夜里没睡好么。”
昨日里穿针引线,那线头怎么也穿不进去,找了大半宿,急的两人满头大汗,晏晏不耐烦了索性想直接睡了算了,李璋却不,搓磨着半天,才进去。
好不容易进去了又卡了半天,晏晏疼的直抽泣,一晚上都没睡好,李璋倒是享受,一脸飘飘然恍如吸了阿芙蓉。
一大早晏晏顶着两只熊猫似的眼睛,看着李璋神清气爽的模样,在他背上被掐的泛紫的印子上又狠狠来了一下。
长公主飘过眼,瞪了眼一旁吃得正香的李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