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没打农药,不代表西红柿也没打。西红柿要洗干净才能吃。”
“在哪里可以洗?”
“你过来的时候,我家地头北边,有口水井,一群人围在那里洗衣服。”
“咱俩一起去。”
“也好,走,刚好我洗一洗身上的汗。”
两人从菜地出来,往北走了大约五十米距离,就看到了一口给菜园果园灌溉的水井。
水井中间有一根直径约二十厘米的铁管子,水泵将井里的水从管子里抽上来。水流首先聚集在一个方形的水池里,水池边上是石头砌成的平台,十几位妇女围在平台周围,用棒槌捶打衣服。
罗蓉一身白,洋气十足,手里捏着两枚自然熟透的西红柿过来,引起了洗衣妇女的关注。
刘直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两根黄瓜。没有想到,池边洗衣服的妇女里,还有两个著名的长舌妇。她们不但喜欢和男人打情骂俏,还常常聚在一起聊一些“荤段子”玩笑。
刘直刚踏进水池,就有人问:“刘直,又领一个新媳妇?”
“哈哈哈,哈哈哈!”一句玩笑话,惹得众人笑起来。
“云朵阿姨,这是我高中同学,放假来找我玩儿来了。”
“现在是同学,将来就是你媳妇,刘直,你比你爸厉害。家里藏一下,出来再领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嬉笑声。刘直感到很不爽。
听到这群人开这种人不爱听的玩笑,罗蓉感到可恶,心想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随便就开一个路人的玩笑。罗蓉虽然脸颊绯红,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罗蓉洗净了一枚西红柿,递到刘直嘴边,说:“老刘,咬一口。”刘直怕这个亲昵的动作引来更多的嘲讽,说:“一会儿到地里再吃。”
罗蓉反而放大了嗓门,说:“这有啥,咬一口。”刘直有点囧,但看到罗蓉一脸不屑,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咬了一口。
自然熟透的西红柿成沙瓤状,不但清甜而且爽口,经冰凉的井水一清洗,更是唇齿留香。罗蓉接着刘直咬过的西红柿,大口吃起来。
“嗯哟!这口水都吃进嘴里了。刘直,早早都把新媳妇搞到手了,啥时候吃你的喜糖啊!”
“哈哈哈,哈哈哈!”无聊的洗衣妇女们又是一阵嬉笑声。
这里不能久留,刘直知道,即便自己离开,有关他和罗蓉的闲话还会继续发酵几天。这些闲话迟早会被王珊听到。于是刘直对罗蓉说:“老罗,洗好了,咱们走吧。”
罗蓉显然有些生气,撅着嘴甩开了刘直的手说:“我不走。”
罗蓉不走,刘直也没有办法,只好装模作样地继续在水里洗黄瓜。手里的黄瓜已经洗了好几遍了。
突然,罗蓉突然大叫一声,说:“螃蟹,螃蟹!”众人感到好奇,这井水的出口处,巨大的水流中不可能有螃蟹。于是纷纷停下手里正在捶打的衣服,看着这个城市姑娘好奇的样子。
刘直也以为真有螃蟹,低头再看,罗蓉却搬开了水底的石头。石头一动,底下的泥沙瞬间起来,清亮的水流中一股黄褐色的泥沙腾起来。
“这里还有,这里还有!”罗蓉故意叫嚷着。池底的大石头,被罗蓉接二连三地搬开来。找螃蟹是假,弄浑洗衣服的池水才是真。
洗衣服的妇女们这才发现,眼前这位怒气冲冲的城市姑娘并不好惹。
罗蓉继续表演,大声说:“快看,跑了跑了。”为了配合罗蓉演戏,刘直也是低头用手胡乱指着并不存在的螃蟹。接着罗蓉又搬起脚底下的石头,举过自己头顶,狠狠地朝水池里砸去。
“咚——”石头溅起巨大水花,喷了旁边人一脸和一身。
“哎!慢点,慢点。”看到罗蓉的野蛮劲,长舌妇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这池里面没有螃蟹,要捉螃蟹,去南山河。”罗蓉却依旧不依不饶,说:“这里有螃蟹,七八个螃蟹,全都是母螃蟹。”
话音刚落,罗蓉又捡起水里的石头一顿狂砸。自己和刘直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整个池子的水也被搅浑了,围在池边洗衣服的妇女们碰到了刘直这个野蛮女友,也是敢怒不敢言。
看到刚才还嘻嘻哈哈,咋咋呼呼嘲笑他们的人,现在一个个愣在池边沉默不语,罗蓉终于把憋在心里的不爽快给发泄出来。
再次回到菜地,罗蓉看到刘直的裤子湿了,说:“老刘,你的短裤湿了。我都看到你内裤颜色了。”
刘直瞅了一眼罗蓉,说:“你也一样。白裙里的所有风景,我全都看见了。”
“啊!”罗蓉先是惊讶地叫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已经贴到身上的裙子说:“我不在乎你看,你随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