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不容易想开了,不想跟你纠缠了,你还听不懂人话,非要写信来!
疏影因为担心杜清棠,心情本就有些浮躁,这会儿陆禹这封信完全就是当了她的出气筒。
陆禹等到自家小厮兰叶回来,一副迫不及待又故作矜持的样子,问道:“怎样,信送进去了?”
兰叶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闻言笑嘻嘻的:“小的办事,公子还能不放心?”
陆禹便自言自语起来:“之前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她居然没来,不问一问,我总觉得不宽心。”
兰叶伸长脖子又往清远侯府的门牌上扫了一眼,再看看天色,一边说着撒豆子似的的好话——他可知道夫人答应公子今日叫人上杜家门试探。
一边又怕公子今晚又要在这侯府外傻子似的站一个晚上,便劝说着:“公子在这也没用啊,少夫人在里面又出不来!人家现在恢复做了杜家姑娘了,有门禁呢。”
“她就不能想办法溜出来……”
可说归说,陆禹还是听劝,喜滋滋地往自家跑去,料定应该能有个好消息。
竟然对白天那会儿发生在杜家门外的事一无所知。
其实倒也不能怪他主仆不知情——停靠在屋檐上的鸟儿翻白眼心道,听说这一位,如今已经在三大营挂上了名号,需要去兵营点卯的。
陆禹听不懂鸟话,一个劲跑回了家里。王氏看他没回家用饭,也就理所当然以为他又是去了哪里胡闹,一时半刻不回来,便没注意门外。
门外的婆子婢女倒是大老远看见他疾走过来了,可还没来得及出个声禀报什么呢,就被他满脸喜色地一挥手,给封了嘴。
殊不知,屋子里的王氏和林嬷嬷主仆两个,正说到的话,是最不能让他听到的。
“那个杜家也太过分,骂你也就罢了,明暄好心好意的,就算一时孩子气说错了话,何至于当众羞辱他呢?”不识抬举!
林嬷嬷连忙笑着安慰道:“哎哟,我的好夫人,你怎么还在为这个生气啊?”
“我这不想着,待会儿三郎回来,我怎么跟他说?”
“要不,奴婢明个儿再跑一趟呗。”
王氏闻言青了脸,不轻不重地在太师椅上拍了拍:“呸,真以为我祭酒府是她杜清棠有资格再进来的呢?若不是因为三郎,我才不……”王氏的话戛然而止了。
陆禹早就听不下去了,一个恼怒掀开了门口的薄纱门帘已然闯进了母亲所在的东次间,横眉怒目地看着屋子里的人。
一时之间,针落可闻……
王氏到底久经风浪,恢复最快:“阿禹啊,既然你都听见了……”
王氏的话又是没有机会说完,陆禹已经飞快转身大跨步地跑了出去,王氏后知后觉要叫人拦住他的时候,他早就跑到陆家外面那条街上去了。
他要立刻去杜家问个清楚。
犹记得从小到大棠儿总说他行事有些冲动,叫他别跟王明暄学坏的,可他好像总改不了。
这两年他听她的,改了不知多少,可到头来呢,他保不住她,还看着她嫁给别人。
现在,他不过是想把她再娶回来,也这么难。
这么想着,怒气更盛,陆禹座下的马匹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