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霆追着玄棺跑着跑着,神色逐渐变得凶戾。
帝倾君喊了声:“玄棺,回来。”
玄棺转身往回跑,帝倾君远远地伸手,玄棺感召,瞬间变小挂回她腰间。
帝倾君把它取下来,装进袖中。
呼延霆回来盯着她,犹豫要不要出手。
帝倾君蹙眉转身,没继续理他,直接就走了。
呼延霆呆呆傻傻地跟上,一面跟着一面思考。
帝倾君回头瞥了他一眼,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就这样,呼延霆一路跟着他到了镇上。
早晨,他肚子饿得咕咕叫。
帝倾君去换了些钱给他吃饭。
她之前简单地给他诊过一次脉,这个人近期过比较重的外伤,有点癫癫傻傻的。
在野外流浪了不知道多久,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
他的剑可以斩杀邪祟。
他怕鬼怪邪祟,所以一开始往帝倾君怀里扑是求安慰,帝倾君不给抱,他跑去追着玄棺。
追着追着后知后觉地发现玄棺也是个邪祟,于是就演变成了追着玄棺砍。
后来帝倾君把玄棺叫回来收起来了,他又开始重新审视帝倾君。
多年习武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也不是人,但她的气息干净得如同云颠初落的雪,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她走了,他连忙跟上。
他这个状态生存已经好几日,先前下过山找吃的,看他说不清楚,把他当疯子赶了出来。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没钱,他的钱被倒斗小贼摸走了,在他受伤失去意识时候。
只有贴身藏得隐秘的令牌和手里握得剑还幸存。
中途有个女人要收留他,但被家里的男人赶走了。
毕竟他来历不明,又受了那么重的上。
他们给他一些吃的,告诉他他们家留不下他,医药费太贵,给他指了进山的路,让他自己进山采药治伤。
他在山里采药还采到了毒药,加上山里环境恶劣,他的伤势更严重了。
期间还被一伙人骗去当打手,不过那伙人下墓全都没出来,他被困在里面几天,吃光了那些人带下去的食物才找到路出来,追出来的邪祟也被他全部杀了。
刚好遇见深夜路过、听见动静来察看的帝倾君和玄棺,随后就出现了先前那一幕。
他可能是个能人,脑子受到了重创,导致他短暂性失忆,还有些痴傻。
一被吓到就会出现应激反应,把吓他的东西全部杀光。
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情况就是这样。
帝倾君怕把他继续丢在山上他会饿死,就领着他来到镇上。
她早晨请他吃了一顿饭,把剩下的钱就给他,准备离开。
呼延霆却一把抓住了她白色的衣摆。
“带……上……我……”
帝倾君轻蔑一笑,伸出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看清楚再说话。”
“清……楚……”呼延霆道。
看清楚了,她不是人,但她是能人,说不定能帮他治好他的伤。
最重要的是,昨天他跟了她一晚,她极尽耐心地领着他下山。
中途遇到难走的山路他跟不上,她就默默减速。
直至今早,她也未有要他索要回报。
他对她印象很好,现在他正值落魄,跟着对的人,他才能吃饱,他的伤才能好。
帝倾君正色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规矩懂吧?”
“……你要我……做什么?”
帝倾君直接道:“当打手。”
“……多……多久?”
呼延霆虽然此刻看上去有些痴傻,但骨子里的精明却藏不住。
做什么事都要有个期限。
帝倾君的手往后一指,告诉他:“这天下真正太平安定之时。”
呼延霆看着她,郑重地应了声:“好。”
他放开被自己攥皱的衣摆,帝倾君问喊他跟上。
她带他找了个地方,给他梳洗换装,只不过好好的衣服让他穿得……
“你这衣服,乱得还挺别致……”
她买的好像不是这个款吧!
这领口半开,恣意潇洒地露出一半锁骨,头发也绑得浪荡不羁的头。
这画风……
算了,赶路要紧。
片刻后,他们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巷。
“恐高吗?”她问。
呼延霆摇摇头。
“那好,我们回京城。”
帝倾君施了个隐身术,抓着他的肩往上一带。
呼延霆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就已经来到天上。
耳边是呼啸的风和飞速后退的云层,脚下是不满的玄棺,再往下是变小的小镇全景。
呼延霆面色一凝。
原来棺材是这么用的。
也是……
她既不是人,这个棺材说不定是她的敛身之物,算了,他就当没看到。
可这棺材在陈国是晦气之物,墓里有的棺材非常邪门,如果遇到,人们通常要用桃木焚烧掉。
她就这么带着,难免犯一些人的霉头。
……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它背上踩。
玄棺嚷嚷着,发泄自己的不满:“帝倾君你别什么人都往我头上带,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信不信我把你俩扔下去?”
帝倾君这次没有去安抚它,用略有些清冷的声音问:“那你想怎么样?”
玄棺听不出来她情绪的变化,确切地说听出来了,但它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我不管,我就要只载你一个人。谁要爬到我头上,我杀了他!”
玄棺说话的时候,脚下有些不稳,他以为是风太大,吹得棺材盖有些不稳。
确实……也没有多少人御棺飞行。
看来的确是不方便……
帝倾君忽然一句:“那你想怎么样?”
呼延霆一脸问号。
她在跟谁说话?
接着,她又道:“行,下不为例。”
玄棺继续道:“除了馨馨那个小丫头你可以破例带上来,其他人要乘棺而行,只能进棺材。”
帝倾君转身拍了拍呼延霆的肩膀,道:“委屈你一下。”
呼延霆不明所以。
下一刻,棺盖忽然滑开,他当场掉进棺中,本以为棺材就这么大,他能站稳,没想到却是内有乾坤。
他一下就调入一个巨大的空间,一股黑死捆在他腰上将他放在地上。
看在帝倾君的面子上,玄棺倒也没让他摔个狗啃泥。
帝倾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这法器有些脾气,它不喜欢你站在它头上,所以劳你委屈一下,我们稍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