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另外,传太医。”
俄顷,一切准备就绪。
一个高昌女官,手持银针,先是在唐灿的指尖轻点,挤出一滴鲜血落在碗中。
接着,又从高昌公主的指尖取出一滴鲜血。
两滴鲜血,落入碗中。
一点点的溶解,相融。
一旁,女帝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稳。
谢安石、高元一,神色骤变。
高昌公主,眼波流转,笑靥如花:“拓跋参见王储。”
话音刚落,朝堂诸官,终于忍不住。
曾经对唐灿极为喜爱的赵国公刘裕,率先发难!
“哼!唐灿,你个高昌狗贼!老夫看错你了!”
“对,对,让高昌狗贼滚出大凉!”
“狗贼,蛮子!”
“我大凉,岂容高昌撒野!”
“圣上,当斩杀此僚!”
“难怪当初圣上将私通高昌的狗贼唐雎斩杀!此贼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你们……你们……你们厚颜无耻!”
将作监严立本开口大喝:“唐御史为国立下大功!怎么会是高昌人!”
“滴血认亲,不会骗人!”
“你有什么解释!”
“这……这……这是高昌人做了手脚,使诈!”严立本状若癫狂:“圣上,圣上,让御医再验一次!”
高昌公主面色不变,只是笑吟吟的望着唐灿,轻声说道:“就算再验十次,结果也是一样的。”
“王储,拓跋知道此事王储一时间难以接受。”
“拓跋向王储保证,只要回到高昌,王储将会不日登基。”
唐灿笑了笑,懒洋洋的说道:“圣上, 让御医再验一次吧?”
女帝脸色有些苍白,强自镇定:“好,御医,再验一次。”
话虽如此。
她的心中,却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唐灿,是高昌王储。
朕……不可能让他活着回到高昌!
蛛网……影子……不良人……高银柳……
一个个凶器,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就在这时,唐灿忽然伸手握住女帝冰凉的小手,接着用针在女帝的手指轻轻扎了一下。
不等女帝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滴鲜血从指尖滑落,滴入碗中。
“这……”
“这……”
“融了……”
“融了!”
负责的太医,震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身体颤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圣上,居然和高昌公主的血,可以相融。
难道说……难道说……
御医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高昌公主,同样花容失色!
没想到,唐灿竟然能够识破滴血认亲!
文武百官,全都色变。
女帝短暂的惊愕过后,很快反应过来:“唐御史,滴血认亲,是假的?”
“对。”
唐灿淡淡的说道:“在场之人,如果不出意外,都可以滴血相融。”
这么神奇?
女帝眼中闪过诧异。
文武百官,亦是哑口无言。
任凭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事情的进展,竟然会是这样。
就在这时。
高昌公主忽然惨笑一声,叹了口气:“唐御史……大智若妖!拓跋……甘拜下风!”
说完,对唐灿轻轻一礼,也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对女帝拱手作揖:“皇帝,此事高昌有错在先,高昌愿向大凉俯首称臣,以求皇帝谅解!一应条款,全都如国书所写。”
女帝神色微变,冷笑一声:“一切如前?拓跋,你未免太小瞧朕了!”
小小高昌,跑到大凉耀武扬威,朝堂之上施展阳谋。
若非朕聪明……那个白痴也不傻,这一次险些酿下大错!
“两倍,你若愿意,此事朕既往不咎。”
“否则,朕不介意兵发高昌!”
高昌公主迟疑片刻,硬着头皮:“就依圣上所言。”
“好!”女帝点点头:“谢安石,此事你来负责!”
女帝恢复之前的帝王威仪,霸气侧漏:“拓跋,你且退下。”
“拓跋告退。”
高昌公主最后看了一眼唐灿,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
朝堂上,只剩下大凉君臣。
女帝望着唐灿,眼中闪过欣赏,赞道:“唐灿,你做的很好,朕……很欣慰。”
此前,各种指责唐灿的百官,也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一个个马屁拍的格外起劲。
“唐御史果真是大凉福星,实乃妙事!”
“老夫就说嘛,肯定是搞错了!”
“刚刚不是赵国公你第一个开口说唐御史是高昌狗贼吗?”
“定是你听错了,老夫一直在说,唐御史如此高才,断然不可能是高昌狗贼!”
一直冷眼旁观的谢安石,这时候也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圣上,老臣有一个提议。”
“何事?”女帝好奇的望着他。
“老臣以为,唐雎为国操劳,数立大功,当追谥号文正,以示嘉尚,亦可令百官深受鼓舞,更加努力!”
什么鼓舞百官的不重要。
谢安石的意思,给唐雎来一个文正,安抚唐灿才是真的。
毕竟,大家都不是聋子,而且唐灿记仇,在朝堂上是出来名的。
如果现在不安抚一下,难免心生嫌隙。
如此一来,便不美了。
“文正。”
女帝眉头微皱,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就依卿所言,追谥唐雎文正,加雍州都督。”
“唐灿,你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我有两个小小的请求。”唐灿望着女帝,一字一句:“第一,给镇北军的军费,一百万两。第二,不要再修建行宫,专心国事!”
他的心里还有一条没说,圣上的小手,挺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