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三枚铜钱在手心晃了晃,熟练地摊在桌上,细细看起来。
燕三刀三人也认真盯着。
之前在雾隐门外围的时候,他们见识过钟延让风凌海算卦,但每次算出来结果都往反的结果做,一直纳闷好奇。
奈何问及两人,钟延只是笑笑,而风凌海则嗡声嗡气说这是天华宗的机密。
“师兄,卦象显示不可为,是个招灾惹祸的人?”风凌海注视着铜钱不确定道。
钟延哈哈一笑:“好!来,喝酒!”
这便是他来楚国的重要目的之一。
少顷,老者陆续端着几碟精致小菜上来。
钟延问到:“掌柜的,店里就你一人忙得过来吗?”
“哎……也就瞎忙,小追也会搭把手,现在也没什么生意。”
老者叹口气道,指了下收拾桌子的男孩,“哦,他叫百里追,是个苦命的孩子……”
“掌柜的坐下一起喝一杯,我们初到都城,想问询些事情。”钟延发出邀请。
老者诧异,开始还以为钟延等就是本地人,听说了店里的青果酒,慕名上门来的呢。
店里反正不忙,他索性搬了个凳子上桌,“那老朽就唐突了。”
钟延东一搭西一搭的询问,许是老者也压抑许久无人说道,便将一肚子苦水说于钟延等人听。
老者名叫百里珍,都城本地人,祖上也曾富裕过,后来没落留下这个小院落开了酒馆。
店里的青果酒是祖传秘方,在这乌衣巷颇有些名气,周边附近许多好酒之人都会前来光顾,即便是主城街道的一些富贵人家也会派仆从来预订。
酒钱虽便宜,但小日子过得倒还算凑活。
百里珍早年丧妻,膝下无子,店里本来有几个伙计,其中一对夫妻与他沾了些亲故,在店里的时间也久,百里珍便将那男子收做义子,打算以后将酒馆传与对方,也好有个人养老送终。
奈何,那夫妻俩不争气,双双好赌,不但将店里的积蓄输光,还欠下一大笔债务,丢下儿子直接跑路。
这下可把百里珍害惨了,本就年迈,拉扯着个孩子,还要替还赌债,酒肆也经常有人上门催债捣乱找麻烦,要不是邻里偶尔帮衬一下,这酒肆怕是早就关门大吉。
到现在,已经快两年时间,债务都没彻底还清。
风凌海等人听得沉闷,不断端起碗饮酒。
燕三刀朝那孩子看去,目露同情,摊上这样父母实属可怜,但想起白雾城外的流民,亲眼见过易子而食的惨状,似乎又是幸运的一个。
世间疾苦万千,无法相互作比较。
钟延虽然通过记忆早已知晓这些,此刻听来也不由得诸多感慨。
天堂地狱往往一线之隔。
“总会过去的,来,百里掌柜,我敬你!”
钟延起碗饮尽。
百里珍也跟着喝了一大口,叹息道:“我是没多少活头了,只是可怜了这孩子......哎~”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这么多干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有的造化。”
钟延宽慰,看夜色,已过亥时,问道:“掌柜的,不知你这可有多余的房间,我们懒得去找客栈了。”
“有的,后院有几间原先伙计住的,我给你们收拾一下。”
“带我们去,我们自己收拾就行。”
钟延看向风凌海,“师弟。”
风凌海摸出来一袋银两给百里珍。
“诶,这太多了......”百里珍推搡。
钟延笑道:“拿着吧,我们不一定在这住多久,期间的饮食住宿就劳烦掌柜的安排了。”
“多谢钟公子。”
百里珍一脸感激,弯腰行礼,知道这怕是钟延听了酒馆的事,好心帮忙,那一袋银子就算去上等客栈住一年都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