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跛着脚,独自一人在御书房中,走来走去,几次都想喊人把郑一叫来,撤销自己发布的命令,但最后还是没有张口,最后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强迫自己静下心,又开始批起奏折了,不再管其他。
如果有人在,就会发现,此时的郑文,握笔的手有些擅抖,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此时的郑文内心并不平静,这毕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但人生就是如此,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就得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谁也不会例外,该还的还是要是要还的。
而郑一此时也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锦衣卫,严肃的大声说道:“行动!”干脆利落,毫无废话。
众多的锦衣卫听了,寂静无声,在各自上官的带领下,全副武装,散入整个皇宫。
郑一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良久,才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了大明宫。
而站在大明宫中一角的黄安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闭上眼,呐呐自语的说道:“开始了吗?也好!”
数千的锦衣卫冲入皇宫,开始了对有嫌疑的宫女、女官、太监进行了抓捕,一时间宫中鸡飞狗跳,有哭嚎的,有哈哈大笑的,有沉默以对的,还有各种各样自杀的……
这一夜,这大乾皇宫,三大宫群中,有不知多少人无缘无故的消失!
但这皇宫就是如此,富贵荣华与阴谋诡计交错,该来的还是要来,该走的还是要走。
而郑文却是静不下心来批阅奏折,就早早睡了,但或许他昨晚一夜未睡,一躺下却是出奇的好睡,一下子就睡着了。
而此时的长乐宫,宫灯却是出奇的亮,在烛光的照耀下。
贵太妃谢氏却是向着太后王氏报怨的说道:“太后娘娘,皇帝陛下这是要干什么,怎么无缘无故下达这种随便抓捕宫中人的命令,这是乱命,太后娘娘您应该亲自召见陛下,让他收回这命令才是呀!”
这次郑文的突然行动,就属她及她的儿子唐王郑郊损失最大,也不知道这陛下是发了什么疯,她才口不择言的对着王氏说道。
太后王氏听了谢氏的话,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了,这先帝在的时候,你压着我,我忍了,但先帝都已经去了,而登基为帝的也不是你看重的那个儿子,你还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话,简直是不知所谓!
于是,太后王氏就有些不高兴的出声说道:“贵太妃,你这是干什么?陛下的事,是我们这种,长乐宫中的女人能插手的吗?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先帝的宠妃,在这宫中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该习惯了才对,怎么说出如此口不择言的话?”王氏是责备的语气说道。
但谢氏听了,却是心中发狂,这王氏的话,处处戳着她的肺管子,什么长乐宫中的女人,什么宫中的老人,什么先帝的宠妃,这王氏就差明晃晃对她的说,先帝已经去了,你宠贯后宫的风光早不在了,你要学会忍耐,而现在我才是这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她受得了才怪,想在两个月前,她才这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才不到两个月呀,沧海桑田,怎么会这样呢,她一下子又想起了先帝对他的好,一时间是悲从心来,默默的打量了王氏一眼,一言不发的对了出去。
良久,太后王氏才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长舒了口气,默默的坐着。
而她的贴身宫女王嬷嬷见了,才开口说道:“太后娘娘,陛下这次的行动,我们的人也出事了不少啊。”
太后王氏听了,却是难道的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哀家知道,但那又怎么样?陛下已然是羽翼丰满了,早不是一个月前的陛下了,已然用不着哀家了,该忍的还是得忍啊!”
王嬷嬷听了,点了点头,方才说道:“只是陛下变脸也太快了吧,都不知会您一声呀,想当初,要不是……”
“住口!”太后王氏一听,马上就打断了她的话,又方才开口说道:“这些话,你今后万万不要再提,况且当初的事,哀家也就那么顺口一提而已,还是哀家的那堂弟呀,心很大,才能却不足于撑起他的心,陛下想必是看出了什么,这次才会给王氏家族这么一出,这是在警告王家呀!”
叹了口气,太后王氏却是又接着说道:“你去打听打听,陛下怕是被什么事刺激了,否则这次行事怎么这么急,悄无声息呀,他这孩子哀家知道,他心里还是很和善的。”
“诺!”王嬷嬷应了一声,自下去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