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金陵,那是艳阳高照,大乾宰相刘健自从到了金陵之后,却是似乎忘了他到金陵的目的,整日窝在金陵郡衙,不问一事,不发一言,就像是到这金陵来度假一样,让江南的各方势力都有些看不明白。
而此时的刘健,却是一身便衣,正和金陵的代郡守李石李耀祖闲谈。
其实对于李耀祖这个人,刘健还是颇感兴趣的,私下了解了一下,家有悍妻苏氏,不纳妾不喝酒,为人正直,那一张嘴不知得罪多少人,与江南这些年的官场气氛那是格格不入,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刘健心里都有些佩服他了,起码他运气真的很好。
而此时,刘健却是对着李耀祖说道:“李耀祖,你作为金陵的代郡守,你给本相说说,金陵那场兵灾,损失几何呀?”
李耀祖听了,却是有些迟疑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宰相大人,那场兵灾,全部都集中在东城区,整个东城区都被夷为平地,那场大火之后,更是难于统计,下官粗略估计了一下,单单完整的尸首,就有三千八百七十三具,至于死去的人,那太难统计了,因为许多的下人并无金陵户籍,但下官消籍就有一万二千三百二十三人;至于金陵的金银损失,下官不知道,但林将军从那些原金陵大营军官士卒收缴的金银就超过四百八十二万两白银,至于财宝那更是不少……”
听了李耀祖的细说,刘健叹了口气,方才开口说道:“那按你的说法,金陵是百业凋敞了,那明年的夏税要怎么办?要知道金陵可是税收大郡啊。”
李耀祖听了刘健的担心,却是笑着说道:“大人是多虑了,金陵确实是遭受过兵灾,但那不过是金陵的上层权贵而已,这些人简直是阻碍了金陵的发展,欺行霸市,欺压平民,那是干得顺溜,现在这些一去,民间的活力却是喷发了,各行各业雨后春笋的苗头已经出现了,明年的夏税怕是还会增长不少。”他是如实的说道,但他话里那股对金陵各世家的愤慨却是让刘健听了说来。
于是,刘健就大声赞道:“甚好,既然如此,那本相就向陛下举荐你为金陵郡守!”
李耀祖听了,心中却是狂喜,但心中却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硬着头皮说道:“下官多谢大人赏识,只是这为什么呀?”
刘健听了他的问话,却是笑着说道:“金陵啊,这可是个重要城市,接下来各方势力那是粉磨登场,各种利益交汇之所在,江南世家地方豪族、北方军功贵族势力、北方世家士大夫集团、锦衣卫、东厂、皇室势力,这些都是明面上,还有许多暗中的,而金陵郡守则代表朝庭,那必须是个‘强项令’,还得有手腕,才能震得住他们,而你却正合适,又熟悉金陵的一切,不是你还是谁呢?”刘健是一脸肯定的说道。
而李耀祖听了,顿时却有些呆了,心里一时有些乱,他是实在搞不明白刘健话里的意思,但他知道,接下来的江南将会迎来巨大的变化,而金陵更是重中之重,是大乾各方势力的聚焦点,各种利益的交汇点,而眼前的宰相大人却是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他将会担任金陵郡守这种非同凡响的封疆大吏,他心中是又惊又喜。
但机会就在眼前,不管未来如何,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把握,于是,他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方才开口说道:“大人,是不是江南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大事?”李耀祖是面色沉重的说道。
刘健听了,点了点头,方才开口说道:“不错,你的嗅觉还是很敏锐,本来你这个级别的官员是不应该知道的,但是接下来你将在江南这块土地上扮演重要角色,本相也提前给你说说。本相这次到江南,总理江南军政大权,担负着陛下的使命,不仅是整顿江南官场,还要为接下来的南伐大理安南做准备!”
刘健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就爆大料,而李耀祖听了,面色却是更加沉重了。
而刘健又才接着说道:“陛下已经跟朝堂诸位重臣磋商过了,朝庭一致决定,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发动南伐大理安南的战争,而现任的江南节度使林苍、节度副使李同就是先期到江南,彻底的整顿金陵大营,从江南地区征集四十万大军,打造二十万精锐南伐军团,打造二十万后备军团,一旦准备就序,马上就南伐!”刘健是认真的说道。
叹了口气,刘健又才说道:“而金陵将会整个南伐大军的军事物资汇集地,从朝庭而来各种物资将会先期汇集到金陵,再发往南伐大军的后勤基地,也因此金陵那是重中之重,其金陵郡守那得是最合适的人选,一边得保障到达江南的军事物资的安全,另一边又得应付接下来布局金陵的各方势力,这位置确实不好做,李耀祖,光宗耀祖,这名字不错啊,你敢做吗?”刘健是直接了当的问道。
“宰相大人,下官敢做,上有所命,义不容辞,更何况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下官做到了修身齐家,接下来也该到了治国平天下了,十多年沉浮,下官是已经颇不及待了!”李耀祖听了刘健的话,那是豪气冲天的说道。
刘健见了,心里却是很满意,这锐气逼人的样子,才能让他放心,否则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他才不会把金陵郡守这种高位付之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