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想法,李铁蛋进入县衙后,并没有进知县宅,而是直奔中院而来,见着王老二正一人坐在案头前下棋,便问。
“王老二,这一次是左手下赢了,还是右手下赢了?”
王老二抬起头来,一张瘦而黑的脸上,显得无聊又颓废,“大人,你回来了呀。不瞒你老说,大伙都有自已事情干,就小人一人在这闲得慌,哪只手赢了都没意思。”
“本县这里倒是有件有意思的事,就怕你不愿去做。”
王老二一听这话,脸上立时有了精神,“大人,有什么事,你老尽管吩咐,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小人都在所不辞。”
李铁蛋想想道:“本县即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就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李金花!”
王老二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之色,面色惊讶地问:“她—,她只不过是个寡居多年的妇人,大人打听她做些什么?”
李铁蛋见王老二那样,知道他有些误会,忙道:“本县只是想知道,她与莫少师是不是过往甚密?”
王老二脸上一阵轻松,“嗨!大人,原来你是要问这事呀。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与他过往甚密的人,何止是这莫少师?连张县丞这种官老爷,也三天两头的去打秋风呢。”
李铁蛋心中一叹,能把这一老一少,一师一生同时收入罗裙之下之人,定不是那么容易问出真话的主,想了一会又问。
“那你听她说过这莫少师没有?”
“这个呀,好像没有。”
“一句都没?”
王老二笑笑道:“大人,不瞒你老说,我之所以让她作义姐,一来是我那干娘被山贼杀了之后,她帮了我不少。”
“二来嘛,嘿嘿,大人,你也是知道的,我这种人,在遇见大人你之前,就像是那沟里的泥巴一样,要是嘴不甜,连肚子都吃不饱,就随口那么一叫罢了,其实论真的,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
李铁蛋一听这话,难免有些失望,只好问道:“那谁跟她关系最好?”
“韦老婆子呀。”王老二说着眼睛里闪过一道兴奋,“不过大人,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事,我倒去可以帮你问问咱这义姐。”
“好!不过这事一定要保密。”李铁蛋说着让王老二附耳过来,把要问的事给他说了,他听了点了点头,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李铁蛋这才出了房子,直往知县宅里的书房而来,见着房里的文案之上,已经摆了厚厚的几沓册子,柴师爷坐在旁边,正在细心的查阅。
他一时也不好去打扰,正欲退出来,却听柴师爷兴奋地喊了一声,“找着了,总算是找着了。”
李铁蛋急忙走过去一看,只见那书上用繁体的小楷写着一段话:嘉靖一十三年,莫家一丫鬟琴画因病亡,主子莫少师怜其身世,欲除其贱籍,知县彭黼未允。
“大人!”柴师爷抬头一看,猛地发现李铁蛋在,吓了一跳,“你,你是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我刚刚才来。”李铁蛋平静地回答一句,便把话头引到了正题上来,“除了这个丫鬟琴画,莫少师家还死过其他人没?”
柴师爷从桌上拿起一张纸来,“大人,都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