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子时,方和玉望了江面,四下无人,便道:“江上已经无人了,我们共度良宵吧。”
共度良宵,最后一晚良宵。
柳素月欣然规往。
进入了画枋,船缓缓的沿江行进。
方和玉把着柳素月坐到船头上,共同欣赏江边的景色。
方和玉靠在柳素月的肩上,幽幽的道:“月儿,待天色将白,我们放荷灯。”
天色将亮。
方和玉撑着,将荷灯与柳素月同放。
荷灯放出,悠悠随着水转,飘向了远方。
“月儿,西方管这叫浪漫,浪漫吗?”方和玉撑着,道。
柳素月点了点头。
忽然,方和玉只感浑身开始僵硬,咳嗽了起来。
方和玉倚靠在柳素月肩上,道:“你知道吗?月儿,我此生没有爱过别人,唯一想要拥有的就只有你。现……咳咳咳……如今……能……死在……你的……怀里,我……没有……遗憾了……咳咳咳……”
言尽,方和玉眼眸开始涣散,手忽然掉落了下来,向地上倒去。
柳素月接住了他,顿时流泪:“和玉,你不要死……”
柳素月摇着头,边摇摇头边说:“和玉……”
方和玉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抚上她的脸颊,道:“月儿,你要好好的活着,活出精彩,我死后,记得给我来上酒。我……咳咳咳……等……你。”
最后两个字异常艰难,言尽后,咳出一口浊血,断了气。
“和玉……”柳素月痛哭道。
十月三十,方和玉的墓葬的队列悠悠向南国而去,柳素月做最后的送行,就只送到碧瑶关就不经由凤暮颜允许了。
于是,柳素月在碧瑶关看了方和玉最后一眼,便得离去。
方和玉在棺材里躺着,正安详,脖子上的玉心正熠熠生辉。
他一个,她一个,柳素月把玉心珍藏好。
方和玉已经不戴发簪了,一头乌发自由散落在肩上,面色纸白,形如枯槁,也盖不住曾经傲人的光彩。
柳素月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够可怜,高傲如此,却早早的离开了,死相并不如生前一般光彩,谁也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目送着送葬的队伍越行越远,柳素月驻足在此地,似乎是觉得什么会发生,她要等待。
南国皇陵。
方和玉被葬了进去,这一天下着大雨。
入夜,修缮地宫的人们都去休息了。
忽然,棺材发出了一阵金光,将整个皇陵照得很亮。
人们都惊呆了。
棺材的盖忽然打开了,一只金凤冲上了天,发出了一声啼鸣,忽然向南飞去。
“那是,三皇子?”人群中有人说道。
“可能真的是吧。”另一个人答道。
金凤南飞,寻找梧桐而栖。
南方有一片梧桐林,金凤向那边飞去。
可它并没有继续南飞,而是在天空循回。
它在等待,它的凰。
凤兮凤兮飞九天,四海遨游求其凰。
只身向北飞去。
流苏被释放出来后,在宫里守着柳素月的回归。
柳素月欣然回来了。
流苏很自然的揽了她入怀。
摸向她的颈间,一抹温良在指端。
流苏蹙眉,道:“怎么不戴银心了?”
柳素月才意识到没换回来,便道:“这就带。”
言尽,掏出了银心把玉心换下来放到了口袋里。
“其实如此,你大可以也像木心一样把它戴在手腕上。”流苏幽幽的道。
“这倒是。”柳素月应道。
流苏是真大度,十分的大度,他即使介意柳素月有别的男人的链子,他也不会生气要摘掉它,还要自己戴着。
流苏不嫉妒吗?不,他也嫉妒。只是,他的包容心很强罢了。
凤朝修近几日都不在,都在昆仑山修炼身体。
昆仑山灵气旺盛,众仙齐聚。
凤朝修遭受雷劫,化为人型,双膝盘起,贪婪的允吸着天地灵气。
可凤朝修一离开昆仑山便又化为了龙体。
思及此,凤朝修不禁叹了一口气,不禁更加勤于修炼了。
五个人知道了玭珠就在当今皇后柳素月体内,便想办法引柳素月出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场灾难,让柳素月不得不现身。
因此,公牙控制了雷雨,大晟王朝几个月不降甘霖。
于是,凤暮颜准备带着人前往祭坛祭祀,这是规矩,企求普降甘霖。
祭祀的日子到了。
凤暮颜带上了柳素月,姬娴淑,前往祭坛祭祀。
五个人已经准备好抢珠了,便早早埋伏在祭坛四周。
马车悠悠驶向祭坛,在祭坛周边停了下来。
柳素月一行人下了马车,开始进入了祭坛祭祀。
巫师开始作歌求雨。
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