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了,连默每晚睡前,絮絮叨叨的陪她聊天。
现在他突然安静下来了,拾欢反而不习惯不自在。
可现在,他不仅不说话,连呼吸声都没有。
你不喘气?
你怎么憋住的?
拾欢乏的很,不想动弹,与连默相握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你怎么了?”
连默手上也用力,将拾欢整只手包在掌心,“我肚子饿。”
“饿了?桌上还有不少新摘的果子,吃不吃?”
“不吃,我要吃月饼。”
“哦,今天他们做得多,后厨里还有不少月饼。你明天再吃吧,我困了,走不动了。”
拾欢声音渐轻,眼皮已经撑不住合上了。
“我要吃你做的。”
“.....拾欢在睡梦中,感觉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等到终于呼吸不畅,被惊醒时,气得抬脚就去踹连默,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压我身上干嘛!”
“我饿的睡不着,你做月饼给我吃。”
“......”
“......”最终,拾欢还是被连默背到了后厨,面对一片狼藉的厨房,她心如死灰。
“我揉粉得用两只手,哪来的第三只手牵你?不能牵你,我痛死了怎么办?”
“我抱着师父就行了,”连默说完,就从身后抱住了拾欢,一脸满足的将头埋在拾欢的发间。
他的身量,比拾欢高不少,低头的时候,双唇能毫不费力的触碰到,拾欢的领口。
拾欢被刺激的浑身一怔,无奈怎么也躲不开。
“师父快做吧,我好饿。”拾欢忙活半天,总算做出了一个像样的。
连默吃的津津有味,“师父厨艺真好,比天香楼的厨师做的好吃多了!”
月华倾泻而下,人间一片霜降。
回去的时候,连默一直牵着她的手。两人谁也没说话。
拾欢忽而瞧见了连默的发顶,有一片竟是白的。
她仔细一瞧,原是染了月光。
可是,再定睛一看,居然真的有一根白发,隐藏其间。
他如今不过三十一岁,正值壮年,怎的早生华发了?
连默知道后,淡然一笑,再拉着拾欢坐到石阶上,而他,则把头枕在拾欢的腿上,“师父替我拔了吧。”
拾欢怔了会,才应下,刚刚的那根白发不知去哪了,月光虽好,却不甚明亮,拾欢一时竟找不到了。
她的双手在连默发间,来回穿梭滑动。
他这人性子倔,脾气硬,可头发却柔软的出奇。
发丝穿过拾欢的手指,留下淡淡清香。也许太难找,也许不想找,听到华巅守夜弟子的报更声,她才恍然醒神,这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了。
她耐心的找,连默比她更有耐心的等。
当拾欢扯下那根白发,准备扔掉时,连默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在她疑惑的眼神里,连默将那根白发,轻轻缠绕在拾欢左手的食指上,饶了好几个圈,最后居然还打了一个结。
连默随手捏诀,指间的一圈白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羊脂白玉的戒指。
“这根白发是为师父而生的,我还给师父了。我们成亲时,没有下聘,这玉戒就当是补给师父的聘礼吧。”
聘礼?你的白发.......你花那么多钱办婚礼,就只送我一根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