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样呢?”又顿了顿,小魏氏用帕子掸了掸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的问。
“我就不信您没有听说过。”王氏虽然看着圆润但性格却是方方直直。
那个容长脸儿的贵妇姓周,儿子也在讲艺堂求学,平日里和王氏关系很是不错,因此悄悄踢了王氏一脚。
因为两人围桌而坐,桌围子又长,旁人并看不见。
王氏就抿了唇,咽下后面的话,由周氏接过来道,“咱们王上胸襟广阔,用人不拘一格。在咱们燕北,女子出来做事情的可多了,就连上战场都有不少。府上的三夫人都做到了女将军呢,立下军功无数,那真是了不起。”
等周围人连连点头称是,话风一转道,“可就算从前的练将军、现在的三夫人,到后来也要解甲归田,有幸与小魏夫人一起伺候王上。说起来咱们女人到底是要归于内宅的,毕竟外头的事儿,可不是谁都担得起的。”
众人又是连连表示赞同,那个瓜子脸的贵妇陈氏也插嘴道,“可不正是如此吗?其实从军倒还好,拼的不过就是自己的命而已。一人失误一人担,波及不到别人。可是教书育人却责任重大,误人子弟了相当于掘人祖坟。”她人长得娇娇柔柔的,说出的话却狠。
“合着你们来参加天仓节,就是憋着跟我说这件事儿。”小魏氏笑,从面上也看不出喜怒,“怪道一个两个的给我来信儿说,今年适合大办天仓节,给的道理真是一套一套,其实另有目的。我稀里糊涂的,还真的信了你们的说辞。”
众妇人面面相觑,都似有些不自在,但也无人有退缩或者懊恼之意。
若肖绛在场的话应该会很理解,不管学生家长在平常多么客气礼貌,有时在老师面前甚至卑微,但若孩子的利益受到威胁,都会表现得很刚。
这就是为人父母,尽管有时候他们的观点是错的。
而在这些贵妇的心里,却另打着算盘。
小魏氏名为魏家义女,但也不过是丫鬟出身。名为王上的二夫人,其实就是个妾。她们可都是各家的正头娘子,绕到小魏氏面前来说这件事儿,不过是因为王上没有正妻。
不对,王上的那个正妻就是个祸头子,而且那位置也未必坐得稳。
现在是因为献粮事件算是对燕北有功,不能动她。可是无宠之下,她又如此胡作非为,这日子怎么长久?将来还不知道是砍头还是遣散呢。
“这件事男人们不好开口,倒是咱们女人之间才能商量商量。”场面寂静尴尬了片刻,周氏连忙拉近关系,免得倒像逼宫似的,“其实我们早想来和您讨个主意,只不过眼看着就要到天仓节了,不如借这个机会吧。至于说大办,也真是想为了咱们燕北祈福。只不过两好合一好,趁机解决了。”
“肖教习到底做了什么呀?让你们这么不乐意。”小魏氏轻轻挥了挥手,好像揭过去那一篇儿,“大度”地说。
而且她对肖绛用了公职的称呼,显得十分自然,不卑不亢的。
但没有人相信她完全不知情,只是她既然问了,王氏还是回答道,“说是教算学,且不说她一个武国来的女子到底会不会算学,光看孩子们写的那东西就跟鬼画符一样。我就想着,如果学得差便罢了,耽误了学业,顶多过一两年也可以再补上。可是,这万一要是那些歪门邪道呢?”
“再说她可是武国送过来的,名为和亲,谁知道武帝安没安好心,是不是送来祸国殃民的!”陈氏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