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也笑了起来,
“那正则不准备把那倚红楼的小娘子带走?”陈宇知道刘仁轨与倚红楼中的一个红倌人相好,这会儿正拿来调笑他。
刘仁轨有些犯难,他的确有这心思,不想被陈宇看出来了,
“某的确想过,可某既无功名在身,也没有万般家产,怎么负了人家。”
陈宇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块金饼来,塞给刘仁轨,刘仁轨则惊的连连摆手,
“明府,使不得,使不得,某如何能收受明府的钱财?”
陈宇笑眯眯的看着刘仁轨道,
“正则啊,你我一见如故,虽然我年岁是比你小了不少,难不成你刘正则是从没把我陈子寰当做上官,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刘仁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明府说笑了,某空有一身抱负,却不得施展,幸有明府提点,如何不当明府是朋友,只是上下有别,某的私事如何能烦劳明府?”
陈宇假装生气的说道,
“那不就行了,既然当我是朋友,就收下,正则不可妄自菲薄,将来身登朝堂,某说不定还要正则庇护!”
陈宇话都说到这儿了,刘仁轨要是还不接着就显得有些二百五了,当即躬身道,
“明府厚恩,某铭记在心,此生愿听凭明府差遣,万死不辞!”
陈宇笑呵呵的摆摆手,让他赶紧去办倚红楼姑娘的事情,自己就不叨扰了。说着就踱出了刘家。
刘仁轨的效率倒是也挺快,出门就去了倚红楼,掏出陈宇给的小金饼就塞给李老鸨,说要赎那个叫芳月的姑娘,芳月是红倌人,身份自然比不得苏忆晚这样的红牌清倌人,李老鸨很痛快的就收下了金饼子。
第二天刘仁轨就默默的一顶轿子把芳月接回了家,帮着他一起收拾衣物,刘仁轨一介清贫之身,倒是得了不少好处,芳月委身青楼也有一年多了,自然是有些积蓄的,当晚便把所有的积蓄都塞给了刘仁轨。
刘仁轨感动的鼻涕都流出来了,硬是拉着芳月到陈宇家里,厚着脸皮想让陈宇也勾去芳月的奴籍,陈宇那是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这会儿自己仍就是吴江县的县令,有权不用那叫过期作废。
当场两人就把郑光从家里给拖了出来,让他翻出芳月的奴籍,郑光虽然有怨言,但是也不敢多说,陈宇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答应回去后向皇帝推荐他做吴江县的县丞,郑光又喜的连连道谢,作为郑氏一族的人,郑光可不像刘仁轨那么穷,甚至还封了一封红包给陈宇,算作陈宇升迁的贺礼。
陈宇如今是收礼收的心安理得,收下了郑光的“孝敬”后,一行六人就上路准备赶回长安城了。
和来的时候不同,这一次陈宇需要从苏州府先赶往扬州,再走水路回京师,比来的时候要多走十来天的陆路。
陈宇怀揣圣旨和告身,这是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凭证,马车上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芳月刚开始还有些羞涩,但是毕竟和苏忆晚同出倚红楼,往日里也算有些交情,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正则啊,为何咱们要绕道扬州啊?”骑马的陈宇不解的看着一边的刘仁轨。
“呵呵,明府有所不知,这三秋一过,江南道便不太平了,河道上总有些水寇打劫过往的客商,屯些钱财过年,咱们走官道稳妥些,待到了扬州再走水路便安全的多了。”刘仁轨解释了一番。
苏州府到底是山高皇帝远,自然也是有匪患的,陈宇上次来是盛夏之时,水寇也不傻,这么热的天谁出去打家劫舍,热死了算谁的?
但是秋天一过,水寇的日子比百姓还惨,就得出来劫点粮食衣物,准备过冬用了。
刘仁轨在苏州府上任时日比陈宇久,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选择了走官道去扬州,再从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转道去长安。
走走停停的大约行了七八日,陈宇一行人便进了扬州境内,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大唐时候全球属于温暖时期,温度反而比现在要高些,陈宇几人穿的也不多,但陈宇还是坚持要进扬州城,买些过冬的裘衣,陈宇如今也是财大气粗,不在乎多买两件送给刘仁轨和芳月。
陈宇既然进了扬州城,少不得就得去拜见扬州府的刺史和别驾,别看古代通讯不发达,但是身份系统真就不见得比后世差,古代的人员流通性差,百姓都是有身份证明在官府登记的,文武百官自然是靠着告身和身上的鱼符来辨别了,陈宇一进城,盘查的官兵就知道蓝田县男、吴江县县令陈宇到了扬州,立马就有人通报了扬州刺史。
“某见过陈州牧”陈宇在扬州府衙客气的和刺史陈义寒暄着。
“呵呵,陈县男与某那是本家啊,不知陈县男是否出自我淮南陈家啊?”陈义是个快四十的中年男子,白面微须。
“陈州牧见笑了,某一介白丁,蒙圣人赏识,这才糊里糊涂谋了份差事。”交谈后陈宇这才知道,这陈义原来是南朝陈后主的族人,南朝灭亡后族人大多都留在淮南道,有不少人都是在当地为官的,李二也是知道这事的。
扬州此名得于上古时候的大禹,相传大禹把华夏分为九州,扬州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上古扬州比隋唐乃至后世的扬州都大多了,如今的扬州几乎就是后世扬州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