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天气愈发寒冷了起来,陈宇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氅,骑着霸红尘正打算去城北大营找薛仁贵闲聊,不曾想兜兜转转,竟来到延康坊内,这里是李泰的住宅,原本熙熙攘攘的魏王府,如今门可罗雀,倒也惹的人一阵唏嘘。
陈宇刚打算调转马头,却看见魏王府的偏门开了,出来一个穿着绯袍的官员,定睛一瞧,确是崔杰儒。
崔杰儒大约也是瞧见了陈宇,不好装作没看见,只得快走几步,在陈宇马前停住,略略一拱手,
“见过吴国公,国公到这延康放来是来找顺阳郡王的?”
陈宇忙摆摆手道,
“见过崔少监了,某不过是路过此地罢了,非是来找殿下。”
二人正说着话,大门却开了,李泰腆着肚子从里面出来,看见了崔杰儒和陈宇,也是不由得一愣,陈宇见胖子来了,只得赶紧下马,快走几步上前躬身道,
“见过魏王殿下。”
李泰怫然摆手道,
“子寰莫不是在取笑孤王,如今孤王已非我大唐的魏王了,子寰何必还要再来挖苦。”
陈宇这时反倒真心实意的说道,
“殿下此言差矣,非是臣取笑殿下,而是殿下实乃人中龙凤,这郡王之位,怕是殿下做不了太久的。”
李泰一怔,没想到陈宇会这么说,一时也有些奇怪,
“子寰明明与赵国公力排众议,拥立稚奴为太子,为何又说孤王将来还能再获亲王尊荣?”
陈宇看了看小胖子,又看看崔杰儒,笑道,
“可知圣人为何不愿将太子之位传于殿下?”
李泰有些不满的看着陈宇撇嘴道,
“若非赵国公与子寰等人,位高权重,孤王也不至于落得削爵之地!”
崔杰儒也同样用怨恨的眼神看着陈宇,但陈宇不慌不忙的用手一指他道,
“殿下可错怪臣了,这便是殿下败给晋王的理由!”
李泰没想到今天的陈宇话这么多,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说道,
“子寰指着崔少监作甚?难不成是崔少监让孤王成不得太子的?”
陈宇见四下无人,恭恭敬敬一躬身道,
“殿下素来便是圣人最宠爱的皇子,然而殿下与世家交往过密,岂不知圣人与世家之间,多有摩擦,他日若是殿下身登大宝,世家在朝堂之上,怕是无人可制约了。”
李泰听完陈宇这番话,也陷入了一阵沉思,李二对于世家的忌惮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由于世家大多支持他当太子,这才不得不与之交好,小胖子甚至已经想好了一系列制约世家的措施,但在没有成为皇帝前,这一切都是白搭。
话说到这份上,李泰反倒客客气气的冲陈宇一拱手,
“今日与子寰交谈甚欢,孤王受教了,就此别过,孤王还需去会昌寺一趟。”
陈宇忙不迭也躬身道,
“殿下还请自便,臣告退了。”心里却敲开了鼓,会昌寺?李泰去找辩机?
自从李
承乾谋反不成被流放后,辩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依旧回他的会昌寺去钻研佛法,之前也没听说李泰和辩机来往,怎么今天竟然亲自动身去找他?
陈宇晃晃脑袋,拜别了李泰,赶去城北大营和薛仁贵闲聊了几句,这阵子薛仁贵练兵颇有心得,把陈宇当初教给他的一系列操练方式,如今也是用的得心应手,天策府的军士相比普通府兵,身体素质更强壮,更是具备大多数府兵不具备的技能,火铳。
隔了一日,陈宇正在两仪殿中看着魏征和房玄龄汇报,这几天下来,李治学的有模有样的,颇有些唐高宗的样子。
李恪也站在两仪殿中,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如今他成了雍州牧,又和太子亲密的紧,自然是春风得意,再也不用回金陵去看那些江南世家的脸色了。
陈宇正盘算着今晚找哪个老婆侍寝呢,却听得殿外传来急匆匆的马蹄声,这是太极宫,不是紧急军情是万不会骑马进来的。
下一秒,一个红翎信使跌跌撞撞跑进两仪殿中,高高捧起一封急报,大声道,
“启奏太子殿下,齐州紧急军情,齐王殿下,反了!”
李治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磕磕巴巴的看着红翎信使问道,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谁反了?”
红翎信使上气不接下气道,
“启奏太子殿下,齐州折冲都尉急报,齐王李佑,携下属五千府兵,反出齐州,自立为国主了!”
李治一屁股又跌坐回位置上,房玄龄听的明白,忙接过急报打开,匆匆看了数眼,一把扔给一旁的李勣,赶紧冲着李治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