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荷转身,看向宁宇晨,“皇上,毕大人好歹也是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皇上若要将毕大人打入天牢,可是会寒了众朝臣的心。毕大人虽对臣妾口出狂言,可臣妾都不计较了,皇上您又何必动怒,皇上是仁君,不可随意就动杀念。”
宁宇晨听后,气消了一半,“那爱妃,该如何是好?”
“臣妾以为,毕大人在宫中,为先皇尽心尽力多年,如今年事已高,也时候该脱下官袍,带着儿孙回老家,享清福了。”
宁宇晨大笑,“还是爱妃想的周到,那就按爱妃说的做吧。”
毕罗听后,心有一阵不甘,他大笑道:“老臣为先帝尽忠,后又为皇上尽心,到头来,却是如此下场。这可真是,苍天无眼呐!”
毕罗说着,便将官帽从头上摘下,他走上前行了一礼,“皇上,草民告退!”
草民二字无不透露着毕罗的心灰意冷,对这个刚做皇位不久的新君失望。但是,毕罗明白,陛下薨逝,朝堂的天变了,而妖妃祸国,这朝堂迟早要亡。与其与这气数将尽的朝廷效命,他还不如趁早离开,远离这是非之地。
其实,就此离开,枕山栖谷,含饴弄孙,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也未尝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罗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去殿外。
来到宫殿外后,他看了一眼这皇宫大内,繁华似锦,金碧辉煌,美则美矣,可就是少了一点人间烟火气息。
官服脱下了身后,庙堂之事便与他再无瓜葛,他只觉一身轻松。渐渐的,他便离开了此处……
毕罗走后,众人便再与异议。朝堂下的百官顿时安静起来。芙荷走上皇位,与宁宇晨并坐在一起。
芙荷笑靥如花,声音依旧冷清平淡,还带着一丝高傲,“既然众位朝臣都没有异议了,那就来谈谈正事吧!”
“方才说豫章郡惨遭水患,这位……”
芙荷毕竟刚来朝堂,许多人都不认识,一旁的小磊子立刻俯身,在芙荷耳边小声提醒道:“羊琮,羊大人!”
芙荷轻笑一声,接着方才的话,“羊大人,想让朝廷播银赈灾,只可惜,现在国库空虚,朝廷也拨不出银子来了,所以,播银赈灾倒是不可能了。”
羊琮行了一礼,“那依娘娘之意,该如何是好?”
“这银子定是要出的,民也一定是要救的。本宫听说,诸位朝中重臣,在家里都存有不少的积蓄,如今百姓有难,朝廷又无赈灾之银,所以,本宫提议,诸位朝臣没人凑一些银子,先送去救灾,解燃眉之急。毕竟民生大于天,民心重于地!无论如何,也要将百姓放在第一位。当然,本宫也不会让你们白出这比银子,这比银子就当是本宫向你们借的,日后,本宫一定有重谢。”
芙荷这番话,话中有话。芙荷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想告诉诸位朝臣,今日若帮了她这忙,日后,便还一份天大的人情给他们。芙荷能得圣宠,还能干涉朝堂之事,可见她在宁宇晨心中的地位是重中之重,若能就此巴结她,日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孟子砚心中轻叹,芙荷,当日教你读书识字,我真未曾想过,你竟学的这么好。这一石二鸟之计,既解了豫章郡水灾之危,又让你收拢了人心,这样,你也可以在朝中建立你的势力。
芙荷,你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
众位朝臣再三思量后,才纷纷同意,大家行礼,异口同声道:“娘娘圣明!”
“银子的事情是解决了,可派人去安抚百姓,却又是一个问题所在。此次是天降水患,老天爷的怒气可不是谁都能算准的,老天怒了一次,降下水灾,可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此次既是派人去安抚,那就将事情一次性解决。皇上,臣妾建议,兴修水利,搭坝建桥。”
“那爱妃觉得,派谁前去,较为妥当?”
“皇上,臣妾建议,派三皇子去。”
“哦?为何?”宁宇晨不解。
“皇上,三殿下毕竟是皇室贵族,既身为皇子,又是皇上胞弟。由他出面,去抚慰百姓,便更能显出陛下钟爱子民的诚意,百姓见了他,便会更加感恩皇上,毕竟,三殿下出面,就是代表了皇上。而且,陛下初登皇位,根基不稳,自当是要笼络民心的。”
宁宇晨听后,大笑夸赞道:“爱妃可真是体贴,还处处都是为朕着想啊!”
孟子砚听后,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后悔。
芙荷实在太可怕了,字字句句说是为了宁宇晨,可实则她野心勃勃,派宁亦寒前去赈灾,不过是为了给宁亦寒站稳脚跟的机会,只要他立的功够多,将来继位时,脚跟也能站的更稳。
孟子砚轻叹,芙荷,你还是我认识的芙荷吗?
退朝后,在一处宫院长廊前,孟子砚立在那,一身白衣,身长玉立。
芙荷见了,便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枣儿停下。芙荷一人走到孟子砚身旁。
孟子砚见了芙荷,行了一礼,“贵妃娘娘!”
芙荷笑的一脸妖娆道:“宣平侯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士别三日,娘娘还真是让臣夸目相看。”孟子砚平淡如水的声音道
芙荷的声音提高了些,冷艳又高傲,“宣平侯过奖了,本宫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皇上。”
孟子砚轻叹一口气,声音沉下几分,“对不起!”
芙荷嗤笑一声,“宣平侯没有对不起本宫,现如今,本宫是皇上的妃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高的待遇,本宫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孟子砚眼神有些恍惚,本想还多说两句,可话到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当初,确实是他,在新日之日,将芙荷一手推开,推到了皇帝身边,推到了帝王龙榻。
孟子砚又叹了一口气,里面是满满的无奈,“芙荷,你开心就好!”
“开心?”孟子砚轻笑一声,“本宫为何不开心?”
芙荷蹲下身,伸脚就去将脚上的脚链给娶了下来。她把脚链摊平在手上,字字如珠道:“这个脚链是子砚送给芙荷的,现在,芙荷将它还给子砚。”
孟子砚刚准备伸手去接过脚链,芙荷却双手将脚链重重一拉,红绳断裂,十颗珠子,散落一地。
珠落的声音,也说出了芙荷和孟子砚心碎的声音。两人的心都开始疼痛起来。可两人却将情绪隐藏于心,不露于表。
芙荷依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道:“宣平侯,就在方才,珠子落地时,芙荷已经死了。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人生苦短,而本宫这一生活的更是困苦不已,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可最后却又堕入无边黑暗。所以,能重活一次,本宫自当珍惜!本宫要让自己这短暂的一生,活的像绽放的鲜花一样,芬芳绚烂,艳丽多彩。”
芙荷说着,便将手中红绳毫不留情的摔到地面,语毕,转身离去。而枣儿也紧跟其后。
孟子砚看着芙荷那走路时,高高在上的身影,心中自觉愧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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