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傲国,豫章郡。
收到圣旨的宁亦寒第二日便要启程回国,但在回国之前,他要为百姓办一件大事,那就是惩治贪官污吏,还百姓一个公道。
这日正午,大堂上,宁亦寒高坐郡衙的公堂上。郡衙的郡令叫易生,虽然官声也不是很好,但好在没有迫害过百姓,搜刮过民脂民膏,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易生站在一旁的角落里,郡衙门口站满了围观的百姓。郡衙两侧站着八个衙役,他们手中拿着水火棍,表情认真,面目严肃。百姓看见宁亦寒替他们出面严惩贪官,众人都高声欢呼,拍手叫好。
“来人,带田独!”
宁亦寒一声令下,站在两侧的八个衙役敲响手中的水火棍。口中铿锵有力的喊着“威~武~”
片刻后,两个衙役将田独压了上来。田独手脚带着镣铐,身穿囚衣,走到大堂后,那八个人才停下了手中的棍子。
田独上堂后,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行礼道:“大人,大人,下官冤枉啊!”
宁亦寒轻笑一声,“田独,如若不是你平日为官不正,行为不端,欺善怕恶,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也不会有一郡的百姓给我呈递状纸。你可以自己去看看,那状纸都能堆满整个郡衙了。”
田独磕头道:“大人,都是这群刁民在冤枉下官啊,下官为官清廉,从来没有做过鱼肉百姓,强抢民女等事啊!”
宁亦寒不觉可笑,宁傲国有这样的贪官污吏,也难为家国难以壮大,百姓苦不堪言。
宁亦寒不想与田独废话,便直到将他发落,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但是罢了,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与你辩解,也不喜欢听解释。”宁亦寒不冷不热道:“来人,直接拉出去斩了吧!”宁亦寒说着,手拿火签令扔到了地上。
一声令下,田独似打了霜降的茄子,吓的脸色发白,全身都瘫软,他一个劲的磕头求饶,一个着急,大叫道:“三殿下,三殿下冤枉啊!三殿下,三殿下饶命,饶命啊三殿下!”
田独一声大叫,让宁亦寒心有不安。他本就是隐藏身份,借着皇上的名头来此地解决水患的,他让郡令和郡守都替他隐藏身份,可现在倒好,田独一句话,让人识破了他的身份。如今,百姓一旦拥戴他,他就会遭到皇帝猜忌,引祸上身。
外面的百姓一听是三殿下驾临,立马下跪叩首行礼道:“草民拜见三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宁亦寒轻叹一口气,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身份都已经被拆穿了,那就只能承认了。
宁亦寒抬手,“都起来吧!”
“谢殿下!”
众人站了起来。
田独已被拉远了。此事一出,整个豫章郡的百姓便都知道,是三殿下帮他们惩处了贪官田独。三殿下在民间为民除害的好名声也开始声名远播,渐渐,就传遍了整个宁傲国……
这日午时,天气阴凉,空中阴云密布。街道上,一辆马车经过。赶马的马车将马停在了一处小院前。他躬身跪在地上,横着趴在马车前。从车马中下来了一个丫鬟,正是欢儿,她伸出手,从马车中又出来了一人。那人随身穿一袭素衣,但料子却是极好的,上面绣着牡丹,绣工细腻精致。她头上还带着一顶斗笠。
燕婉扶着欢儿的手,踩着马夫的步,步伐优雅的下了马车。等燕婉下了马车后,马夫才站起身来,等在马车边。
欢儿扶着燕婉走进庭院,院中的小屋是普通的红砖所砌,屋上铺着茅草,虽不豪华,但可遮风挡雨。
顾菱从屋中走了出来,看到燕婉,顾菱行了一礼,不解道:“这位夫人,请问,您找谁?”
顾菱进宫日子短,皇宫里有许多足不出户的妃嫔她都不认识。
欢儿应道:“敢问,淳于公子可住此地?”
顾菱警惕道:“你们是谁?”
还不待欢儿说话,远传传来淳于荡的声音。
“阿菱,你先下去吧!”
听到淳于荡都发话了,顾菱便退了下去。等顾菱走远,淳于荡才走近,行了一礼,“拜见皇贵妃!”
燕婉笑道:“太子不必多礼!”
听着太子二字,淳于荡只觉是一种讽刺。太子,一国储君,本该是那高高在上,人人尊敬的人,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民拥戴的人。可自从彭城郡一事后,他这太子就背上了通敌叛国骂名的人,现如今,人人都可以来踩他一脚。
他这个太子,当的委屈,活的憋屈,在朝中,他谨言慎行的活着,现如今到宫外,他还要隐姓埋名,小心翼翼的活着,不然他的身份一旦被暴露,他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这个太子他因宠爱而来,也因被人陷害而去。他这个太子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只要他活着一日,彭城郡三十万百姓的性命,就会算在他头上。
淳于荡苦笑道:“我都是一介平民了。就别叫我太子了。”
燕婉平静解释道:“虽不是太子,但却永远都是皇上的儿子,永昌王朝的大皇子。”
淳于荡轻笑一声,“皇贵妃 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我们也不用拐弯抹角,直说吧!”
燕婉笑靥如花,“好,大皇子爽快。本宫此来,是来与大皇子谈一笔交易。大皇子如今沦落为平民,在宫中啊,自是要找一个靠山的。我愿辅佐大皇子上位,事成后,大皇子给我想要的就行。”
“你想要的是什么?”
“这宫中的女人不都想要那个位置吗?大皇子就不必明知故问了。”
淳于荡一听,便明白,她想要太后之位。宫中嫔妃众多,而想坐上太后之位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到最后,疯的疯死的死,有几个是好结局?
淳于荡冷哼一声,“你想辅佐一个傀儡皇帝上位?”
燕婉摇头,“不会,我若坐上太后之位,定不干涉你的皇权。只是大皇子,你如今失势,也只有靠我,你才能重回宫中,重夺皇位。”
淳于荡一脸淡然道:“皇贵妃,我觉得在宫外生活也挺好的,与其在宫中心惊胆战的活着,还不如选择做平民,活的更加潇洒自在。”
燕婉摇头,眼中是满满的坚定,“大皇子不会甘于这小小的庭院,更不会甘于这民间的生活。”
“皇贵妃,你就这么笃定,我不甘?”
燕婉一口死死咬定,“我笃定!”燕婉对上淳于荡的双眼,他透过淳于荡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面闪着耀眼的光芒。
燕婉一字一字道:“因为,大皇子,姓淳于!身上流的,是皇室的血。”
淳于是皇室的姓,这个姓氏中,代表了淳于家远大的志向。当年淳于征带领百万雄师冲进玉轩国,杀君王,改朝换代,一手建立永昌王朝,这其中靠的就是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虎狼之性和一颗不择手段的野心。淳于荡和淳于征是亲生父子,血脉相连,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而淳于荡身为淳于征的儿子,永昌王朝的大皇子,他又怎能因为这点栽赃陷害而临阵退缩?永淳家的子孙后代,傲骨代代相传,血性世世相连。燕婉坚信,淳于家的子孙后代,虽有无脑的,但绝不会有一人是怂的。
淳于荡点头,“皇贵妃可真是会洞察人心啊!可就算皇贵妃知道我有野心,但皇贵妃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与你合作呢?”
燕婉轻笑一声,“原因有三,其一,你拉虞茂给你背锅,如今虞茂已死。经过虞茂的事情,北虞侯不会再管你,所以,你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在你危险或落魄时拉你一把。其二:奚强已死,奚家定是不会放过你,所以本宫可以成为你在后宫中的靠山,来帮你一把。其三,公主在宫中人单力薄,虽贵为公主,却一点权势都没有,她帮不了你。至于丞相,他有职无权,想帮你,力不从心。再加上,经虞茂一事,你在他眼中,已是心狠手辣之人,他不会信你,更不敢信你。他也不会再帮你。这么一说来,你在宫中,就是孤单影只一个人,若此时,你能与我合作,我们算是双赢。”
淳于征笑的一脸平静,眸中似有一汪潭水,深不见底。
片刻后,淳于征轻叹气,“皇贵妃真是有心了,算计的这么仔细。皇贵妃既是有备而来,一腔诚意与我说了这么多,那我也不好回绝了你。”
“那此事,大皇子是答应了?”燕婉试探性问道
淳于征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