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年尽力的配合着刘子晋,她总觉得以现在刘子晋的情绪,一个不稳定手一抖,她这条小命就直接没了。
一边用眼神安慰着一旁神情焦急的末云,一边轻声道:“这事,你跟你师父商量过吗?”
刘子晋莫名其妙的瞧了一眼冯梓年:“商量什么?”
“劫持我,给你师父换生路这件事,你跟你师父商量过吗?”冯梓年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刘子晋与上一世的刘子晋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也许你师父一心求死呢?”冯梓年又道。
冯梓年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师父从来就不是心智软弱的人,怎么会一心求死?”
刘子晋生生将冯梓年扯进苦济的禅房内,才缓缓松开架在冯梓年脖子上的刀,一同进来的还有苦济和悬明。
苦济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现在脸上依旧挂着平和的笑容,平静的道:“小施主,小僧弟子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冯梓年回头,瞧着双手合十冲着自己施礼的苦济:“有这时间大师不如与自己的爱徒说清楚,以免大师爱徒一念之差,直接把我杀了。”
“师父,为什么?”此时回过神来的刘子晋不解的瞧着苦济,脸上挂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师父那晚下山,是去了宫里?”
奇怪,这个刘子晋很奇怪,他的状态根本不像是一个满门抄斩遗孤的样子,倒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生于佛门,长在佛家的亲传弟子一般。
在他的身上冯梓年没有看到任何阴暗的地方,眼前人干净的有些愚蠢,满腔热血的将眼前这个没有心的大和尚当作自己父亲一般看待。
“为什么?”冯梓年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刘子晋十分好笑,起身盯着刘子晋的脸道:“你问苦济为什么?”
一个满门被灭的人,问苦济为什么要毁了怀恩寺,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刘子晋回望着冯梓年,再看向一旁苦笑的苦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缓缓低下头:“师父,我就说,我做不来的。”
苦济伸手摸了摸刘子晋的脑袋,无声的叹了口气:“小施主请回吧,如若小施主不愿送子晋去边塞,小僧也不强求。”
果然,眼前这个根本就不是刘子晋,苦济在准备好与闻风玉石俱焚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的弟子铺好了退路,眼前这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佛门弟子而已。
冯梓年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怀恩寺,本来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一问苦济,可是到最后,瞧着那张无欲无求,一心求死的脸,她什么都问不出口。
捻茗院
冯梓年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铺好纸笔。良久,冯梓年竟然发现她似乎不记得苦济长什么样子。
明明几天前刚见过,明明刚从怀恩寺离开,可不管冯梓年怎么努力,对那张脸依旧没有任何印象。
“姑娘,前院传来消息说怀王妃已经到前厅了,请府上的各位姑娘去前厅。”末云低眉小声禀报。
冯梓年只觉得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无处宣泄,将手里的笔狠狠的砸向眼前的屏风,起身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