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单良到底是否为凶手同党还未可知,现在一切证据都没有就下结论,未免太早了一些。再说了,就算他真是凶手同党,那与下官有何干系啊?他私下里认识了哪些狐朋狗友,那都是他的自由,就算他受人指使,那也与本官无关啊!”
就在此时,只见坐在麻袋中的毕文和毕武兄弟俩突然小声嘀咕起来。
范正林不再理会县令,他看向毕文、毕武两兄弟,问道:
“公堂之上,你们两个窃窃私语些什么?”
“启禀大人,我兄弟方才跟我说,他突然想起来,骗取并收受义庄仵作司马卓男的银子之事,曾被单捕头看到过。”
“哦?你之前不是说,此事无人知晓么!”
“是……回大人,那都是半年之前的事了,而且,我从未怀疑过单捕头。”
“你且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大人。半年前,这个司马卓男初来同安县,在衙门外鸣锣击鼓喊冤无数次,口口声声要找她失踪的妹妹。后来单捕头可怜她,帮她在县令大人面前多次说情,这才有了她义庄仵作的身份,并且每个月能从同安县县衙领二两银子的俸禄。”
说着,他侧头看了一眼什锦。
“而我呢,就负责向义庄押送无人认领的尸体。我……谎骗巫马卓男,说能帮着打探她妹妹的消息,于是她便从那时起,每次见到我都给我银子。有一次,单捕头随我一起押送尸体,他见到此情景,并未制止,但也并没有收巫马卓男的银子,从此之后,他便再没跟我一起去押送过尸体。”
什锦闻言暗暗感慨。
原来单捕头当时不收原主的银子,只是为了给这毕文、毕武两兄弟下套而已,并非是真的心善。
此人一直以热心、仁义闻名,若他真是高德望的同党,那他的城府可真的是太深了!
“当时我只当单捕头是自己人,体恤下属,所以他才对我骗取并收受银子一事睁一眼闭一眼,于是我便在后来的半年内多次骗取巫马卓男的银子。此事我驾轻就熟,慢慢就忘了单捕头知情一事了。现在回想起来,单捕头帮巫马卓男申请每月二两银子的俸禄,又刻意安排我这个有贪心、有私心的人去送尸体,这都是他设计好的圈套!”
毕文说得一脸愤慨。
“没错,我兄弟二人一直拿单捕头当贴心大哥,从不防备他!就算后来我们被要挟作恶,我们怀疑县令都从未怀疑过他!真想不到,单捕头就是逼迫我们两兄弟成为刽子手的幕后之人!”
毕武补充道。
单捕头斜眼看了毕文、毕武两兄弟一眼,冷哼道:
“你们二人,狼心狗肺,以怨报德。我单良视你二人为自家兄弟,所以才处处袒护你们。想不到,如今你二人见我被冤枉,不但不站出来为我澄清,反而落井下石,栽赃于我!”
毕文此刻毫不退让道:
“我兄弟二人已彻底清醒,不会再被你这心机小人蒙骗了!那些指使我俩作恶的纸条,我们都好好留着呢,只要比对过你的字迹,便知是否出自你手!”
此言一出,单捕头不自觉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师爷。
他眼神的这处微妙变化,被一旁的什锦尽收眼底。
什锦一愣。
莫非此事与师爷有关?!
她狐疑地看向师爷,就见师爷面沉如水,静静地立在一旁,倾听着堂上之人的话,似是个旁观者一样安静从容。
毕武看向范正林道:
“大人,之前我兄弟二人一直想找出幕后控制我俩的人到底是谁。我们一直怀疑那人是县令,所以我们曾偷偷拿了县令的笔迹去核对。但那些纸条上的字迹,与县令平日里的字迹并不相同,这也是让我兄弟二人一直困惑的事情。当时我俩的猜想是,县令兴许是指使他人代笔,而这个人,现在看来,是单捕头的可能性很大。”
范正林点头道:
“我刚刚已命人去你们说的那棵树下挖纸条了,等会儿纸条送到,县衙里的所有人都要做笔迹核对,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