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才不让我习武呢!”顾新又翻了个白眼,“我十三岁就离开顾家去金陵了,四哥总说二哥走江湖时间久,你七妹我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人。金陵那江湖,水可更深,啧啧,好汉不提当年勇。”
“那你在金陵以什么为生呢?”
“衙门里当捕快啊。”顾新得意地朝林鹤之一笑,“顾家我义父当过仵作,他教他儿子的时候我就跟着学会了。平日里我总跟那些男捕快打架,就学会武艺了。”
“金陵衙门里还有女捕快啊?”林鹤之继续好奇地问。
“本来哪个衙门都不要我,后来是看我有仵作的本事才留我的,再后来我断案破案不比那些男捕快差,也就留下来了。”顾新也继续得意地笑,“我为了进衙门把名字都改了,原本顾家给我取了一个特别俗的名字,叫顾心媚,我到金陵的时候就改成顾新了。新生的新。”
“那……”林鹤之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你只是衙门里的捕快,如何能为给你爹洗冤做些有用的事呢?”
“当然可以啊。捕快要接触各种各样的案子,没准当年害我爹的人就会浮出来又害别人,也许表面是个小案子,背后可以牵出很重要的线索啊。”顾新收了笑容,认真地说,“我不是已经找到了当年和我爹所中之毒差不多的毒药了吗?那就是一桩投毒命案引出来的。若不是门主说有动作要我回来,我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的。”
林鹤之看了看顾新坚定的眼神,不由得对面前的她起了敬佩。金陵本就是繁杂之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在衙门里,能凭着本事站住了脚跟,在一桩又一桩琐碎的案件里翻找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线索和踪迹,这得是多大的勇气和耐心才能做成的。
“失礼,是我小瞧了七妹妹,妹妹行事更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不仅是显在装扮上。”林鹤之透着敬意说道。
“哎,二哥这句才是真夸我,刚见面时说这句话是调侃我呢。”顾新又笑了起来,“说完我说说你吧二哥,你当年为什么游走江湖呢?”
林鹤之顿了顿才说:“还能因为什么?家道中落了呗。老四也好瞎吹我,我那根本不算游走江湖,就是过了几年清苦日子罢了。”
“得了吧二哥,本来就不会编瞎话,还逞能在捕快面前撒谎。”顾新盯着林鹤之看了一会便意味深长地咧嘴笑了,“没事,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的,就像我爹的事,背后还有许多顾家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也不会强问门主的。”
一句话又堵得林鹤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挠了挠头,尴尬地朝顾新笑。
“你放心,此去吴兴,定会为当年的事情讨个公道,不会让你爹白白含冤的。”林鹤之过了好一会才说。
“时机未到,门主是不会起事的。”顾新轻轻摇了摇头,“光是我爹,还不值得让门主到朝廷就险。这次燕州防线的事一发,他们都逼到门主头上来了,这样就算将计就计了。”
“即使没有燕州防线的事,门主也一定会帮你的。忠慈门是你的后盾。”林鹤之说。
顾新朝林鹤之浅浅一笑。
林鹤之突然发现,顾新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灿烂,嘴边还有两个小梨涡在打旋儿。
若不是一身男装,她一定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孩子吧。
俩人一直到走回舱内都没看到站在船舱门后很久的秦以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