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糊涂了呀,你是怎么想的会去和父皇吵起来啊?”卢梓丽瞪着眼睛站起了身。
靠在椅子上的齐珹兴没有说话,衣服也没换,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殿下,眼下父皇本就对上官氏深信不疑了,你这样一来,得罪了父皇,不就更是要让上官氏一马平川了吗?”卢梓丽皱着眉头,“一睁眼发现殿下出去了,他们告诉我你急着面圣去了,我就预感有事不好,殿下,妾身求求你,以后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能不能跟妾身商量一下再做啊。”
齐珹兴还是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卢梓丽。
卢梓丽见状不再说下去了,伸手去解开了齐珹兴的朝服扣子,轻轻地将那衣服脱下来。
解着解着,齐珹兴冷不防一把抓住了卢梓丽的手,紧紧地握着不松。卢梓丽没有挣,由着齐珹兴紧紧地攥住那只手。
“他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齐珹兴睁开眼睛直视着卢梓丽,眼睛里闪着泪。
“十年了,他真的就一直连个交代都没有给过我,这件事情在他那里好像就成了一个忌讳一样,我和他到底是谁该把它当忌讳!”齐珹兴瞪着通红的眼睛,自顾自地说下去,“是,没有上官谨就没有今日的他,这皇位抢完了他便妻离子散,报应!都是报应!”
卢梓丽不作声地看着齐珹兴,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几番泪涌上来都没有让它流出来。
“殿下,身在皇家……”卢梓丽见齐珹兴久久没有说话,便开口想劝上几句。
“是,身在皇家,他是君我们都是臣。我不应该如此感情用事,可是,丽儿,我是人,我如何能永远不感情用事……”齐珹兴看着卢梓丽,一滴眼泪终于从眼角流了下来。
一道深深的伤口,在他心里留了整整十年了,这十年里他一直在疯狂地包裹包扎这道伤口,今日他猛地撕开了所有的包裹,却发现这道伤口和最初时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永远都无法愈合。
卢梓丽看着齐珹兴,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不相信,他就一直都没后悔过。”齐珹兴吸了吸鼻子,双手蒙在眼睛上放了一会才拿下来,开口说道。
“殿下,父皇十年都不谈及此事的,就是最大的后悔啊。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只是你父亲了,他是君主,尤其他还是经历一番波折才执大统的,他如何能向你有所交代呢?”卢梓丽并没有被齐珹兴的情绪影响到,而是异常冷静地说道。
齐珹兴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擦掉了眼泪。
“我知道珹郎委屈,可是珹郎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委屈就到御前去使性子,这真的不是你一个当朝皇太子应该做出来的事。珹郎坐在了这个位子上,群臣都要敬你一声太子殿下,这些委屈,便都是你应该承受的。”卢梓丽的声音很柔和,但是每句话都像敲钟一样句句敲在了齐珹兴的心上。
“我……”
“我知道殿下隐忍十年不容易,一时失了控也是正常。但是,殿下若是真的挂念母亲和大哥,就更应该打起精神来,上官意辰那么多年也在等时机,如今图穷匕见,对忠慈门动了杀心,接下来,他的狼子野心必将步步暴露,殿下,你为什么不这么想,我们就快要为母亲和大哥查清真相了呀!”卢梓丽接着往下说道,她丝毫不乱,有理有据,握着齐珹兴的手有种特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