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温鲤没有想到的是,推门而入的竟然是之前分开的王跳跳。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帮本少爷搬一下行李。”
气喘吁吁的王跳跳催促着温鲤。
温鲤笑着摇摇头,下了床上前去帮王跳跳。
“你这里面是啥啊?怎么这么沉?”
满头大汗的王跳跳感觉自己快虚脱了,躺在最后一张空出来的床上说道:“你自己看吧,我休息一会。”
温鲤打开圆鼓鼓的行李,翻开的时候吃了一惊。鱼竿、风筝、零食、衣服、银两、骰子……杂七杂八应有尽有,就是没有任何和学业有关的,果然不愧是儒林之耻。
温鲤好奇的说道:“我听别人说你都两次没过儒林的考核了,再有一次你就是儒林百年第一人了,你怎么还不用功读书啊。”
王跳跳叹了一口气:“快别提这茬子事了,一提我就烦,我要是被逐出儒林,我娘不把我挂在梁上吊起来毒打三天三夜啊!可我就不是做学问的料,我有什么办法呢。”
温鲤笑着摇摇头:“你呀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对了,你怎么来辛字二十八号房了?你之前应该是有住所的吧。”
王跳跳又是一阵唏嘘:“我不是离开了这么久吗?我之前的床位都腾给别人了,还好他们把我行李什么的都存放在训诫堂了,刚才被范院监拎去领了一顿板子,听说这里还空着间房,顺便就把行礼搬过来了。没想到你也在这,你看我手心到现在都是红的。”
对于王跳跳的痛苦遭遇,温鲤实在无法感同身受,也没能有什么同情之心。
意识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王跳跳从床上爬起身来朝苏栗看去,问道:“哎,你不是那个苏什么来着?你也在这里。”
和对连破百题的温鲤不同,对于有些草包气息的王跳跳,苏栗没有太多的亲近,淡淡的说道:“苏栗。”
“以后这辛字二十八号就是咱仨了,可要多多关照啊。”
看见其他两人都不做声,王跳跳感觉有些自讨没趣,又趴在床上躺着。
帮王跳跳收拾行李的温鲤,突然想起今天那位叫谢谢的老先生说的话,于是张口向其余二人问道:“你们知道怎么才能见到谢院长吗?”
王跳跳和苏栗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有一个人应该知道!”王跳跳突然出声。
温鲤来了兴趣,问道:“谁?”
“院长的弟子,儒林监院,范仲谋!”
“范先生?原来他是院长的弟子?”
提起范仲谋,王跳跳就有些来气,自己火辣辣的手板心就是拜他所赐,于是王跳跳说道:“他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你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他。不过,他每天早上都会在湖心亭自己一个人下棋。”
湖心亭吗?温鲤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王跳跳的一大包行李说道:“王跳跳,明天把鱼竿借我用一下。”
王跳跳有些不解,问道:“你要鱼竿干嘛?”
本来不怎么关心的苏栗,也侧目看向了温鲤。
温鲤轻笑,没有透露出更多,神神秘秘的说道:“当然是钓鱼咯。”
………………
一大早,天微微亮,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温鲤就拿着鱼竿,轻轻关上门,没打扰熟睡中的二人,往湖心亭走去。
清晨的书院,万籁俱寂,偶尔有一丝轻微的读书声,应该是勤奋的学子早起温习功课。
湖面上朦朦胧胧的雾气还未消散,亭子的边缘还挂着一些露水。碧绿的湖水宛若一块翡翠,站立在桥上的温鲤在这雾气中有些不真切。
温鲤在桥上观望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人在,就来到了亭子里。
亭子正中央摆放着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局,温鲤对棋艺并不精通,无法分辨出局势到底是白子占优,还是黑子占优。
看着湖中四处游荡的鱼群,温鲤席地而坐,将手中的鱼竿抬起,放上鱼饵后,扬起渔杆,对准鱼群甩了过去。
温鲤已经很久没有钓过鱼了,他很享受这种清晨的幽静,以及自己此时此刻垂钓的安宁心境。
没过太多会,水面掀起了一丝涟漪。他知道有鱼在咬食饵了,正准备收杆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打乱了他的动作,也惊走了湖中正在咬食的鱼。
“抱歉,看来是我让你错失了一条大鱼了。”从温鲤身后走来,已经坐在棋盘边的范仲谋开口说道。
“无妨,愿者上钩而已。”
对于温鲤的说法,范仲谋有些新奇,又摇摇头说道:“钓鱼是逸事,可惜持的是杀生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