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陵特地从泾山中,骑着一匹马回到了慕容家族,随后急急忙忙换了一身衣裳便走出门去,
必行,他的目的无非是前去赶赴那妙玉坊花魁的约。
说实话,他心里是极不情愿的,奈何蛇煌玉的诱惑实在太大,所以......
即便是牺牲自己的色相,那便也豁出去了!
于是,在路上,你能够清楚地看到一个潇洒俊逸的少年脸色坚硬如铁,似乎有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然。
......
清泉巷,被誉为“苏州第一巷”,然此处也是苏州七百八十巷中最为繁华的地方,论其位置,近乎处于苏州城中央。
就算是居住在这里的百姓,论其财力,恐怕也丝毫不亚于一些商贾官宦。
巷外的街市,车水马龙,人们皆比肩接踵,川流不息的人潮仿佛要将这此地给深深地吞没一般。
慕容家族隔着清泉巷确实是有些路程,天近晌午,江陵才从拥挤的人流中脱身而出。
此时此刻,他望着远处的一座桥,桥上行人来来往往,两岸杨柳被秋风吹的荡漾开来,倏尔一片落叶飘到桥下水面上,勾勒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落在江陵的眼里,都不如桥上那位撑着花伞的女子。
她倩影美妙,举手投足间顾盼生姿,挽一缕青丝别于脑后,一颦一蹙宛如谪仙临世,尽是秀美。
待他上桥,走到她面前,后者笑颜如花,美眸饱含深情。
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毫无疑问,柳霓裳是绝美的,纵然她流落风尘,亦遮不住其倾城绝世之颜。
少年凤表龙姿,剑眉星目,美人闭月羞花,娉婷袅娜。
二人就这么隔着五六步远的距离,相视而立。
时而秋风吹起,时而衣衫卷起,然此刻他们的眼中尽是对方。
“江公子,可是来了?”
“佳人有约,岂敢失信?
江陵右手负于后腰,左手置于腹前,风度翩翩。
“柳姑娘在此可是久等了?”
“不久,不久,公子能来,小女子便心满意足了。”
美人微微一笑,从腰间取下一张白纱,遮住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轻挪脚步,与他并排而行,朝着桥下走去。
于是乎,在这座繁华的闹市里,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一男一女,一左一右,所过之处,来往行人无不驻足停留,对着他俩投以好奇似的目光。
也是,俊男靓女,无论走到哪里,恐怕都会吸引一众人的视线。
“我们要去何处?”
“不知,随便走走便好。”
江陵微微侧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花伞下的女人。
“柳姑娘为何要以面纱示人?”
闻言之,柳霓裳的身形稍稍一迟钝,随后螓首缓缓地低了下去。
“奴家久居幽阁,终日与男人打交道,倒不是怕他们认出我来,而是他们当中亦有不少成家立业之士。
曾几何时,便有一个妇人吵闹到了妙玉坊,说奴家是狐狸精,勾引了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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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似乎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隔着面纱都能瞧出她脸上浓浓的惆怅。
“总之,就是很麻烦......”
听闻此言,江陵倒是难得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在下还有一个问题,倾慕于你的男人那么多,为何偏偏让在下陪你出游呢?”
柳霓裳先是沉寂了一会儿,紧接着抬起脑袋很是正经地说:
“或许因为,你是第一个初见我时,眼里没有半分邪念的男人,除此之外,你同样也是第一个称我为‘姑娘’的男人。”
江陵从没在意过这些,不过现如今亲自从柳霓裳的嘴里说出来,也难免令他的心绪恍惚好一阵。
“如果我说,我至今仍是处子之身,你会相信吗?”
身边女子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顿时令江陵傻了眼。
他真的很想反问一句:
你是不是处子之身,跟我到底有啥关系嘛?
但是他忍住了,因为对于女子,基本的尊重,他还是要给的。
还未待他开口回答,眼前这女子却已然张唇启齿。
“我的家生在北边,在我十六岁那年,父母亲因为意外去世,我一人无依无靠,所以便颠沛流离,几经辗转来到这苏州城。
北边?
江陵眉头一挑。
她所说的,想来应该是扬州吧?
“好在我从小便善音律,琴技倒也还说得过去,于是便受妙玉坊坊主的邀请,来了这青楼做了一名歌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