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衣侯白亦非无奈。
他是一个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缓慢下马之后,便站在了大将军姬无夜之后。
一言不发。
等着人少了,再向大将军姬无夜询问,为何突然之间如此惧怕三公子赢天。
张良张子房这才点着头欣慰地看向三公子赢天:
以露拙之阳谋迷惑众生。
三公子赢天真英雄也!
我张良没有看错人。
三公子赢天动了动嘴皮子就解决了之前高贵、狂妄、不屑的韩王四公子韩宇、大将军姬无夜、血衣侯白亦非。
趾高气扬地命令道:
“咱们这是去哪啊?”
张良、韩王四公子韩宇赶紧凑到得势不饶人的三公子赢天跟前赔笑道:
“请秦国秦候三公子到驿馆歇息。”
“奏乐!仪仗准备!”
大将军姬无夜则对所有士兵、百姓命令道:
“热烈欢迎三公子赢天来我韩国国都!”
“……”
血衣侯白亦非则依旧高冷,默默观察三公子赢天。
“哈哈哈哈!”
这就对了。
三公子赢天左右搂住张良张子房、韩王四公子韩宇,勾肩搭背。
在所有人的迎接下,正式踏入韩国国都新郑。
才没走出多远,立刻暴露出猥琐的面容。
冲着左右张良、韩王四公子韩宇淫笑道:
“驿馆可有美女?
听闻赵国歌姬多姿。
想来韩国的也不差。
是吧?”
“这个……”
驿馆作为接待四方使节的官方场所。
自然是没有三公子赢天想要的美女。
张良张子房和韩王四公子韩宇尴尬一笑:
“三公子您说笑了。
驿馆怎么可能有美女呢?”
三公子赢天坏笑道:
“不行!
不行!
本公子走到哪里都不能缺少美女美酒。
要是找不来美女给本公子喝酒助兴。
实在不行,让后面那个不男不女的给本公子歌舞助兴。
本公子还不信你们韩国找不出几个美女来……”
站在最后面的血衣侯白亦非傲娇地冷哼一声。
韩王四公子韩宇硬着头皮回道:
“好吧。
那就让本公子想想办法。”
“哈哈哈哈!”
三公子赢天就这样在万人瞩目之下。
一路说说笑笑,猥琐之态暴露无疑。
谁都看的出来三公子赢天就是外界所传闻的那个纨绔膏粱、酒囊饭袋。
周遭路过的韩国路人对着勾肩搭背、说着淫荡话题的三公子赢天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唯独他左右后面的韩国四公子韩宇、张良知道三公子赢天乃是个深不可测、性格多变的高人。
西城楼一直目睹一切的韩国相邦张开地看着前后不一。
自出现后三次变化的秦国秦候三公子赢天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嘴巴幽幽评价道:
“秦国能屡次度过危难而一次又一次的变强。
果然不简单。
到底是秦国秦候的公子。
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啊!”
三公子赢天之所以能在韩国国都新郑在韩王四公子、大将军姬无夜、血衣侯白亦非面前如此嚣张。
不仅是他是罗网之主、墨家钜子、手握三万玄甲军。
更是因为三公子赢天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
一个如日东升的祖国——秦国。
若是没有秦国这点底气。
三公子赢天这个罗网之主是无法跟韩国这个庞然大物抗衡的。
韩国在罗网面前乃是庞然大物。
但是在秦国面前,不过是跟燕国一样的蕞尔小国。
三公子赢天第一次因为背后的国家逐渐强大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心中沾沾自喜,在去驿馆的路上,一万次的去想。
自己若是生在燕国或者韩国。
即便自己是罗网之主、墨家钜子。
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跟在三公子赢天身后一路默默跟随的大将军姬无夜。
在多番观察三公子赢天以后。
得出跟张良、韩王四公子韩宇、相邦张开地一样的结论:
三公子赢天为人不简单!
要不然三公子赢天的哥哥秦国世子嬴荡不可能花重金让他杀死这么一个废物。
现在心中十分后怕。
刚才还好没有急着杀死三公子赢天。
要不然眼下以秦国的国力。
韩国不可能有招架之力。
他所畏惧的不仅是三公子赢天背后的罗网。
更是他背后的秦国。
一个越发强大的秦国。
幸好三公子赢天亮出了罗网令牌。
要不然一旦自作聪明的当众杀了三公子赢天。
搞不好就有罗网杀手在附近。
将他杀死三公子赢天的事情告诉秦候嬴霸。
他们韩国也就危险了。
他姬无夜本人也就在韩国乃至于其他六国没有立足之地了。
大将军姬无夜看着三公子赢天的背影,听着三公子赢天嘴里说着淫荡的要求。
背后冷汗直冒,后怕的不已。
这还是他在韩国发迹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巨大的压力。
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因为刚才的事情太悬了。
稍微快一点杀了三公子赢天,自己就进入了万劫不复之中。
“……”
大将军姬无夜旁边不苟言笑一言不发的血衣侯白亦非还是第一次看到姬无夜如此后怕。
便对三公子赢天的底细更加好奇了。
在前呼后拥、花团锦簇、礼乐仪仗、韩国当朝权贵的护送之下。
三公子赢天来到了韩国驿馆。
行至驿馆门口。
韩王四公子韩宇喝退仪仗、宫廷乐师。
驿馆官吏请三公子赢天进入休息。
三公子赢天对着韩王四公子韩宇猥琐笑道:
“别忘了给本公子找几个姿色不错的歌姬啊!
咱们来的路上可是说好的。”
韩王四公子韩宇当即拱手回道:
“请三公子稍等……”
一路跟来没有说过话的大将军姬无夜却突然插嘴道:
“这件事就交给本将军去办吧?”
韩王四公子韩宇歪头一看大将军姬无夜居然主动请示讨好三公子赢天抢着去办这件事。
那么这就有说法了。
以大将军姬无夜那睚眦必报的度量来说。
必然藏着后手,不可能丢了这么大的人而默默忍耐。
这不可能是大将军姬无夜的风格。
故此韩王四公子韩宇眉毛一挑,嘴角一笑,知道了大将军姬无夜的想法和意图。
三公子赢天回首质疑道:
“你?
行吗你?”
大将军姬无夜友善有礼地拱手回道:
“三公子。
不信你可以为问四王子。
在我韩国,谁的府上美女歌姬最多?
乃是我姬无夜。
如果三公子您不计前嫌的话。
可否让本将军的歌姬为三公子您歌舞助兴啊?
最重要的是,三公子您想留下多少就留下多少过夜。
如何啊?”
大将军姬无夜说到最后的时候,冲着三公子赢天淫笑。
三公子赢天喜的是眉飞色舞,一脸春意盎然,搓弄着双手留着口水看向韩王四公子韩宇:
“姬无夜将军说的可是真的?”
韩王四公子韩宇微笑点头:
“自然是真的。
当然除了我父王之外。
就属姬无夜大将军府上美女最多。
各个长的是美若天仙,能歌善舞。
平均年龄都不过十七。”
三公子赢天使劲吞咽了一口口水,舔着嘴巴兴奋道:
“别说了。
别说了。
越说本公子越上火。
那就交给你了。
姬无夜!”
三公子赢天表情行为虽然猥琐淫荡至极。
但是眼神高深莫测,深邃地看了一眼主动“讨好”他的大将军姬无夜。
“那就请三公子稍等。
本将军这就去府上给三公子您挑选美女歌姬。
顺便带几坛好酒一起品尝。”
三公子赢天急的跳脚,催促道:
“快去!快去!
要是有一个长得不顺本公子心的。
我赢天就赖在你们韩国不走了!”
“哈哈哈哈!
请三公子您稍等片刻。”
大将军姬无夜行礼之后快速转身。
在转身的瞬间那前一秒还在微笑的脸。
后一秒变得阴戾狰狞,十分骇人。
可谓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本候就不陪酒了。
告辞。”
血衣侯白亦非正好要从大将军姬无夜嘴里得知三公子赢天的底细。
随即跟着大将军姬无夜走了。
三公子赢天看了一眼在他眼中认为十分装逼的血衣侯白亦非。
在血衣侯白亦非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恶心一下。
对着血衣侯白亦非背影大声喊道:
“要是挑选不到美女。
你白亦非今晚伺候本公子睡觉!”
“咳!”
跟随大将军姬无夜离开的血衣侯白亦非听闻这混账至极的话。
差一点摔一个趔趄,如同吃了十斤苍蝇屎一样恶心。
对三公子赢天是又好奇又愤怒。
心中盘算,在大将军姬无夜说完之后。
一切的一切都会有个结果。
张良自然知道大将军姬无夜那小肚鸡肠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本想提醒一下三公子赢天小心。
但是一想,三公子赢天看似粗心大意,实则精明的厉害。
想来自有主张。
再者,这种莺歌燕舞、夜夜笙歌的场面他张良一个儒雅博学之士难以适应。
便对着三公子赢天拱手道:
“大哥。
子房我不喜参与声色犬马,对于莺歌燕舞、推杯换盏实在难以应付。
可否让子房暂且回府。
明日一早定亲自前来送三公子您出新郑!”
三公子赢天想了一想,认真的看了一眼子房,认真道:
“本公子不一定明天走。
说不好暂且休息之后就走了。
不过不要紧,你张子房我赢天记住了。
好兄弟,你且去吧,就不为难你了。”
张良满意点头:
“多谢三公子成全。
那子房就退下了。”
“且慢!”
驿馆之右,突然出现在一个相貌极其慈祥穿着华贵的老者。
三公子赢天、张良、韩王四公子韩宇、驿馆官吏寻声而去。
“祖父?
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张良张子房的祖父韩国相邦张开地。
“五世相韩的张家。
韩国相邦张开地老爷子。
在下赢天有礼了!”
张良、韩王四公子韩宇、韩国相邦张开地老爷子均是一惊:
“敢问三公子如何知道老朽的身份?”
三公子赢天也不卖弄,摸着脑袋不好意思说道:
“适才在新郑西大门那里。
本公子看子房老弟一直和城楼上一位贵不可言的老先生也就是您眉来眼去,时不时相互暗示。
本公子一想,能在那个地方站着,又跟子房老弟关系如此密切的人。
必然是子房老弟的祖父相国张开地老爷子您了。”
相邦张开地当即对着三公子赢天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别看三公子您行事大胆莽撞糊涂。
这推理能力也厉害啊。
子房,你应该跟三公子多学学。”
张良是这里辈分最低的人,赶紧拱手回道:
“祖父教训的是。
子房一定多跟三公子多学多看。
三人行,必有我师。
想来跟着三公子,必然是获益良多啊。”
韩王四公子韩宇试探道:
“相邦您也对三公子感兴趣?”
相邦张开地摆手道:
“三公子可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呢。
老夫能不感兴趣吗?”
韩王四公子韩宇心说连你个老狐狸都对三公子赢天感兴趣。
我韩宇那就更感兴趣了。
相邦张开地对着张良命令道:
“子房啊。
刚才老朽过来的时候听到你说要走。
可是如此?”
张良如实道:
“正是如此。”
相邦张开地却命令道:
“不可!
三公子人家一路风尘仆仆而来,一个侍卫都没带。
好不容易来我韩国。
你居然还想着避开?
岂不是失了我韩国礼数?
今天祖父给你放一天假。
不必赶着回去读书。
就陪在三公子身边,好生亲近一番。
你们两个一口一个大哥,一口一个子房老弟。
这刚见面就走,实属不妥。
就这样了。
老夫还有国事要处理,就不叨扰各位了。”
“相邦告辞。”
三公子赢天、韩王四公子韩宇、张良对着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相邦张开地行礼送别。
三公子赢天望着相邦张开地离去的身影,对着张良有意无意地随口来了一句:
“子房老弟啊。
你可得多跟大哥亲近。
要不然本公子以后回到秦国,没准就是你们韩国的敌人呢。
现在搞清楚本公子为人性格,以后可就好对付了。
啊。”
张良尴尬一笑:
“大哥说笑了。
我祖父不是这个意思……”
三公子赢天搂着张良往驿馆里走去对着左右驿馆官吏交代道:
“给本公子的马喂上上等草料。
那可是本公子花几千金买来的千里马。”
“诺。”
左右官吏几个人牵着三公子赢天的车辇去了马厩。
身后跟随的韩王四公子韩宇表面无动于衷,内心嘲讽道:
赢天。
你这狂妄无知之徒得罪了姬无夜这个小肚鸡肠之人还想走?
本公子就看你今天如何脱身?
三公子赢天搂着张良带着韩王四公子进入驿馆休息,等待大将军姬无夜派来的美女歌姬。
姬无夜府邸。
大将军姬无夜如往常一样端着酒杯躺在主位。
血衣侯白亦非站在窗边心事重重。
“说吧。
将军你为何会对可恶的赢天突然转变态度。
听之任之?”
大将军姬无夜端着酒樽严肃说道:
“你以为本将军想这样?
这还是本将军出生以来。
第一次遭到如此羞辱。
你知道他给本将军看的什么?”
血衣侯白亦非侧目道:
“什么?”
大将军姬无夜抓紧了酒樽,咬着牙愤恨道:
“那个废物一样的东西手里居然有罗网令牌!”
“什么?”
血衣侯白亦非现在震撼的无以复加的表情。
就跟之前大将军姬无夜看到三公子赢天手中的罗网令牌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使劲眨了几下眼睛:
“将军你确定他手中的罗网令牌是真的吗?”
大将军姬无夜咬着牙盯着酒樽中的酒无奈道:
“你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孩?
谁都可以哄骗?
本将军刚开始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用手摸了以后。
仔细观察一番。
发现那个废物手中的罗网令牌跟之前咱们和罗网杀手合作的时候。
见到的那块罗网令牌一模一样。
无论是制式还是手感。
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血衣侯白亦非叹息道:
“既然那个蠢货手中的罗网令牌是真的。
那么现在可就有点棘手了啊。”
大将军姬无夜将酒樽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啪!
怒拍桌案,气愤道:
“咱们夜幕跟罗网有利益往来。
合作了不下三次。
本将军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罗网最清楚不过。
如果要是泄露出去。
让韩王那个老色鬼知道了。
你我在韩国就彻底就完了。”
血衣侯白亦非眯着眼睛盯着窗外发狠道:
“这个赢天是一个冒失莽撞之人。
即便是他是罗网的人。
就他那个性格,指不定哪天喝的一高兴就全给说了出去。
所以此人,无论是不是罗网的人。
都必须死!”
大将军姬无夜躺在凭几上歪头阴险一笑:
“是啊。
没想到罗网居然会收留这种无脑的蠢货。
要不是我们知道罗网组织一般人难以加入。
本将军都怀疑他是不是花钱进入的罗网寻求保护。”
血衣侯白亦非自信地看向窗外:
“不就是罗网吗?
本候手握十万兵马。
有何惧哉?”
大将军姬无夜摇头道:
“你是有十万兵马。
但是不可能把十万兵马天天带在手上。
咱们不能在罗网的眼皮子底下杀这厮!”
血衣侯白亦非看向大将军姬无夜质问道:
“那依大将军你的意思呢?
看样子大将军你已经有主意了?”
大将军姬无夜咧嘴一笑:
“大白天杀他确实不容易。
如果到了晚上就难说了。
他罗网再厉害。
韩国也是咱们的地盘。”
血衣侯白亦非点头肯定道:
“本候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晚上让本候动手?”
大将军姬无夜摇头道:
“不急。
三公子赢天这厮在明处。
咱们在暗处。
罗网在灯火阑珊处。
杀他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你暂时不能露面。
要不然很容易让罗网盯上咱们。”
血衣侯白亦非不解道:
“那让墨鸦和白凤等百鸟组织的人去?”
大将军姬无夜那阴险狡诈的脸在酒樽内的酒面上倒映。
随即阴狠地狡黠一笑:
“不!
咱们的人都不能露面。
在韩国杀人不一定要咱们的人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