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是从另一个街道走来。
南城彪爷正好背对着他们。
那一队巡街的士兵没有看到南城彪爷的脸。
只看到了一堆举着火把的人聚在一起。
等走到跟前仔细一看。
才发现有十个手持长刀的汉子正准备杀人。
为首的小官吏当即喝止,十个杀手赶紧停手。
他们可不敢在官府的人跟前杀人。
他们不敢,可有人敢啊。
为首的小官吏暴怒道:
“反了你们了!
居然大晚上手持兵刃要杀人?
给我抓……”
为首的官吏因为靠近那十个打手。
从南城彪爷身边过去。
站在他们身后的南城彪爷得意喊道:
“莫不是赵天一赵游檄(官职)?”
“嗯?”
为首的小官吏赵天一背后传来十分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居然是南城彪爷。
“哟!
这不是南城彪爷吗?”
游檄赵天一赶紧收回刚拔出的刀。
拱手给南城彪爷客客气气的行礼。
三公子赢天见状,瞬间想起来中午在酒肆时。
店小二说起过这个南城彪爷跟白马津本地的官吏勾勾搭搭,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想到,这个叫赵天一的小吏竟然也不避讳人,可见当地已经乱成什么样了。
官府的官吏和当地的恶霸地头蛇可谓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南城彪爷故意当着三公子赢天、十二个手下、张三的面炫耀道;
“赵游檄,您这是要抓我彪爷的兄弟?”
游檄赵天一赶紧解释道:
“哎呀。
这黑灯瞎火的。
赵某人没有看清。
没想到彪爷在这里办事。
真是眼拙。”
“哈哈哈哈!”
南城彪爷走到游檄赵天一跟前,一把搂住,看向三公子赢天、张三嘚瑟道:
“那赵游檄不会抓我们吧?”
游檄赵天一害怕南城彪爷生气,给他的上司告状,立马紧张的解释道:
“彪爷,瞧您说的。
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想来彪爷这是在开香堂。
罢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
赵某这就带着人离开,去别的地方继续巡街。
彪爷继续,各位兄弟继续。”
南城彪爷满意点头:
“这就对了。
赵游檄明日来我府上。
彪爷我请赵游檄吃饭。”
南城彪爷这才松开了游檄赵天一。
游檄赵天一恭敬地躬下身子回敬道:
“那感情好啊。
往日想跟彪爷亲近都没有机会。
那赵某人就多谢彪爷了。”
南城彪爷大笑道:
“好说,好说。”
然后得意嚣张的看向了三公子赢天以及张三。
游檄赵天一这才抬头转身,看了一眼一身破烂的张三。
又看了一眼衣着华贵、长相不俗的三公子赢天:
哪里来的公子?
这气质好生了得啊!
游檄赵天一惊艳的看了一眼三公子赢天以后。
也没有多想,因为白马津有太多有钱的公子了。
他见得太多了,想来三公子赢天也就是寻常人物。
便慢慢一抬手,对着手下五个巡街士兵命令道:
“咱们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人都遇到。
原路返回,继续巡街!”
“嗨。”
游檄赵天一这就带着五个巡街的士兵头也不回的要离开。
可三公子赢天怎么会给他这么潇洒从容离开的机会呢?
当即对着背对着他的游檄赵天一淡淡一句:
“站住!”
“嗯?”
游戏赵天一这就转头,和南城彪爷一起疑惑地看着三公子赢天。
“官老爷,彪爷是要杀我们啊!
你们是官府的人,不能坐视不管啊!”
张三趁着南城彪爷以及手下注意力全都在三公子赢天身上的时候。
奋力呼喊,想要通过官府的人,救自己一命。
可是他这种底层的可怜虫又怎么能明白南城彪爷本就和官府的人蛇鼠一窝,一丘之貉呢?
若是当即官府的人都是公正清廉之徒,哪里有肖建彪这种寄生虫生活的空间呢?
南城彪爷对着夹住张三的两个手下命令道:
“堵住这个废物的嘴!”
“官老爷……”
张三还要呼喊,可架住他的手下直接将他的嘴堵死。
根本就不给张三再次说话的机会。
游戏赵天一以及五个手下听张三的话如同放屁。
就跟没听到一样,感觉张三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依旧盯着三公子赢天。
游檄赵天一不解地看向三公子赢天:
“这位公子,您是在叫我吗?
咱们之间好像不认识吧?”
南城彪爷使坏道:
“这厮似乎不是咱们白马津的人。
彪爷我都没有见过。”
游檄赵天一得到南城彪爷的暗示。
知道了眼前那个贵不可言的公子是外地人。
便不想再插手南城彪爷和那个公子的恩怨。
又想转身走人。
可三公子赢天却主动向南城彪爷和游檄赵天一走来。
一个肖建彪的手下用长刀阻止。
三公子赢天也不瞪那个打手,也不生气,只是淡定的命令道:
“滚!”
轻轻一声,那个手下竟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那个打手胆子小或者有眼力。
而是有些人,只要看了一眼,就知道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更何况是三公子赢天呢。
那个打手退了一步,看向了南城彪爷。
南城彪爷也想看看这个三公子赢天到底要干什么?
十分好奇。
便对着那个手下一抬手暗示,那个手下收起长刀。
放三公子赢天从包围之中,缓慢地向游檄赵天一走去。
三公子赢天一边走,一边把宽大的袖口往手掌上缠。
刚走到游檄赵天一跟前,那个游檄赵天一也是机灵人。
不管三公子赢天跟南城彪爷什么恩怨。
自己谁都不得罪,便客气地抬手行礼道:
“这位公子找在下所谓何事啊?
若是跟南城彪爷有关的话。
你自己跟彪爷说好了……”
游檄赵天一话还没说完。
三公子赢天面无表情,缓慢的抬起手,抡圆了胳膊。
当着南城彪爷、张三、游檄赵天一、五个巡街士兵、十二个打手的面。
对着游檄赵天一的脸上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嘭!
因为三公子赢天害怕打那个什么狗屁游檄赵天一脏了自己的手。
所以缠上袖口布的巴掌打出去后,发出闷哼的声响。
“你……”
不等游檄赵天一说话,三公子赢天反手对着游檄赵天一的脸上又是一巴掌。
“嘿!你他娘……”
嘭!
三公子赢天对着游檄赵天一的脸上又是一巴掌。
就跟白天花猫对着张三的脸上一直连环抽一样。
周遭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南城彪爷人都蒙了。
自己虽然在白马津有些势力。
又有官府的人当保护伞。
可他再厉害,再猛,再勇敢也不敢当众殴打白马津当地官府的大小官吏。
那边的张三人都麻了,看的可谓是惊心动魄:
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真的是疯子?
你就是再有钱也不能当众殴打官府的人啊?
你这行为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更别说周遭已经看懵逼的十二个打手和五个巡街士兵。
三公子赢天的举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之内。
三公子赢天对着游檄赵天一的脸扇了半天。
都扇的右手都有些累了,这才堪堪停手。
游檄赵天一刚开始被三公子赢天扇的人已经麻木。
在三公子赢天停手以后。
早已怒火中烧,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立时拔出腰间长刀,准备一刀杀了三公子赢天。
可三公子赢天根本不给他机会。
游檄赵天一还没有彻底抽出腰间佩刀。
三公子赢天又把左手缠上了袖口的布。
对着赵天一的另一张脸,不停地抽打。
砰砰砰!
又连续扇了游檄赵天一几巴掌以后。
三公子赢天方才心满意足的住手。
拿起腰间的牛皮袋子,旁若无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始自己给自己洗手。
这个架势,三公子赢天这种人。
在场所有人长这么大,都没有遇到过。
刚开始被扇蒙,现在被扇清醒的游戏赵天一这才彻底拔出长刀。
面色凶狠,整个脸狰狞在一处,不由分说,举起长刀对着三公子赢天的脑袋就是一刀。
“小子!
你这是找死!
老子活剐了你!”
被扇的气急败坏的游檄赵天一凌厉一刀。
三公子赢天也不躲避,悠闲从容的自己给自己下手。
所有人都认为三公子赢天必死无疑。
就在游檄赵天一一刀快要看到三公子赢天脖颈的时候。
三公子赢天慢慢地转过头,看向游檄赵天一淡然道:
“去把你的上司叫来。
就说别的国家的公子来了,让他准备迎接。”
游檄赵天一不明白自己和三公子赢天对视一眼后。
为什么会乖乖地停手下手来,还以自己出现了幻觉。
听三公子赢天那么淡然的一句话,不像是给自己下命令。
就好像自己是三公子赢天仆人一样。
三公子赢天居然给自己这么说话。
这让游檄赵天一更加气愤,彻底失去理智,再度猛挥长刀。
对着还在自己给自己洗手的三公子赢天脖颈处一刀。
“去你娘的!
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游檄赵天一愤怒地同时越发的得意。
因为自己手中的刀距离三公子赢天的脖颈还差几寸。
只要在一刹那之后,三公子赢天脑袋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会在地上滚来滚去。
南城彪爷虽然不明白三公子赢天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乐得如此:
老子这算不算是借官府的刀来杀你啊?
哈哈哈哈!
噹!
就在所有人认为三公子赢天必死无疑之际。
跟随游檄赵天一巡街的士兵赶紧拔出挡刀。
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替三公子赢天挡下那一刀。
“嗯?”
游檄赵天一、南城彪爷、张三、十二个手下、剩下四个巡街士兵均诧异的看向了那个士兵。
游檄赵天一气的眼睛都快飞出来了,怒视居然胳膊肘往外拐的士兵暴喝道:
“齐老六,你他娘的是疯了?
居然帮这个小畜生?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自信这么不怕死。
难不成你跟他认识?
嗯?
你今天不给老子一个交代。
老子连你一起杀了!”
那个士兵收起长刀,而是想办法拉着游檄赵天一往一边走。
游檄赵天一哪肯听的齐老六的话,皱着眉头激动道:
“齐老六!
有屁你就现在放!
偷偷摸摸的,你想要干什么?”
“赵大人,你过来,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士兵齐老六不停地对着游檄赵天一使眼色。
游檄赵天一看了一眼洗完手,悠闲淡定抬头欣赏月色的三公子赢天。
“看好他!”
游檄赵天一的四个士兵手下将三公子赢天团团包围。
带着十分疑惑地心情向士兵齐老六那边走去。
二人离开这伙人足足六七米。
游檄赵天一见士兵齐老六如此神神秘秘。
有些不耐烦道:
“有屁赶紧放!”
士兵齐老六害怕旁人听到,附耳在游檄赵天一的耳边嘀咕道:
“赵大人,您是气糊涂了。
最近朝廷分发给魏国各个地方官府。
说有秦国秦候三公子赢天路过咱们魏国。
凡是路过的地方官府不但要招待,而且要照顾好。
有什么麻烦必然要帮忙,要不然信陵君要咱们的命!
小的本来懒得多管闲事。
这小子实在找死,居然敢打大人你!
可是赵大人,你仔细想想这小子刚才说的话。
居然让您去叫上司,说接待外国来的公子。
您现在冷静一下,迅速品评。
朝廷所发的公文中,那个秦国秦候三公子赢天会不会就是他呢?”
游檄赵天一闻言愣了一下,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机灵,盯着双手背负淡然地欣赏月色三公子赢天。
忽然感觉那个士兵齐老六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才强行压住所有的愤怒,对着齐老六小声嘀咕道:
“还是你小子机灵。
我现在就去找我的上司。
你们在这盯紧了他。
他若是秦国秦候三公子赢天,你小子等于救了我的命,我日后必然重谢。
他若不是秦国秦候三公子赢天,老子再杀他不迟,反正是他向无故攻击官府之人。”
士兵齐老六低声回道:
“是啊,兄弟我就是这个意思。
挨几巴掌没啥,您说要是为了几巴掌把命丢了,是不是……太冤了。
赵大人您赶紧去,兄弟几个替你盯着。
如果他不是秦国秦候三公子,没说的,兄弟们一起上,乱刀砍死他!”
游檄赵天一满意点头,拍着士兵齐老六的肩膀感谢道:
“多谢提醒,你替我盯死了他!
我这就去找我的上司!”
“嗨!”
游檄赵天一二话不说,转身就向官府方向跑去。
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三公子赢天一眼。
士兵齐老六则和其他四个士兵一样。
将悠然的三公子赢天围住。
“这什么情况?”
南城彪爷有些不解地看向了那个士兵齐老六。
士兵齐老六碍于南城彪爷的实力,客气解释道:
“彪爷,您先别急,等我们上司来了之后再解决一切不迟。
您先稍等。”
“哦?”
南城彪爷虽然不知道士兵齐老六和游檄赵天一说了什么。
但是从三公子赢天所说的那句叫你的上司来,迎接别国的公子这句话中听出了玄外之音。
似乎三公子赢天是魏国附近别的国家十分重要的一个人物。
南城彪爷瞬间感觉有些棘手,但是又仔细一想。
三公子赢天一个别的国家的公子在他们魏国装什么逼啊?
没说的,就算是别的国家的什么人物。
在魏国白马津这一亩三分地,那还是他南城彪爷说了算。
就算今天不杀了三公子赢天,也要想办法毒打一顿三公子赢天。
方能出了心中的恶气。
游檄赵天一这一走,大家就互相尴尬地看着对方。
张三看着南城彪爷,南城彪爷看着三公子赢天。
三公子赢天仰望着天空,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跟着这些残渣余孽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委屈。
往日陪着自己的都是什么人?
不是一国大将,就是某国权臣。
现在可倒好,社会的渣滓和毒瘤。
三公子赢天感叹自己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功夫。
街道的另一头来了四个人。
为首的乃是游檄赵天一在前引路。
后面跟着一个身着魏国地方官服的人。
在后面一个一个当即的差役。
“赵天一!
你说的外国的公子他在何处?”
那官吏着急询问道。
游檄赵天一赶紧回道:
“就在前面!
就在前面!”
这时,突然出现的游檄赵天一、白马津官吏、一个差役迅速吸引了南城彪爷、张三、十二个打手的注意力。
三公子赢天依旧欣赏月色,在心中吟诗作赋。
待游檄赵天一、小官吏、差役行至三公子赢天、南城彪爷、张三等数十人跟前以后。
那个官吏借着周遭打手举着火把的亮光。
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卓尔不群的三公子赢天。
鹤立鸡群于南城彪爷等人之中。
“真的是他?”
那官吏赶紧整理冠带,检查仪容。
南城彪爷却借机亲近道:
“这不是马大人吗?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
马大人根本不理会南城彪爷。
眼里只有那个孤傲高冷的公子。
“……”
南城彪爷赶紧闭上了嘴,自讨没趣。
游檄赵天一指着三公子赢天对马大人低声道:
“就是他!
他说要见卑职的上司!
您看看他是不是……”
“住嘴!”
马大人当即喝止了游檄赵天一。
他有一种感觉,即便是眼前那个白袍公子不是秦国秦候三公子赢天。
想来也是什么极其尊贵的公子。
这是一个为官者的本能,他不像游檄赵天一只在白马津这屁大的地方待过。
他曾经去过魏国国都大梁办过事。
见过那些王孙贵胄。
那是何等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