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云心头畅快,仰头大笑。
可下一秒,她便笑不出来了。
段婴宁缓缓转头看向她,一双赤红的眸子让段清云身子一僵。
一股子惧怕,缓缓袭遍全身。
但是她仍咬着牙,“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丢人现眼,被整个京城的人笑话,你有本事找容世子算账去!这样盯着我算什么?”
只是盯着她而已,以为她就怕了吗?!
事实证明,段清云的确怕得很呢。
段婴宁小脸紧绷,脸颊线条冰冷极了!
只见她一把抄起桌上的花瓶,二话不说朝着段清云头上就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脆响,花瓶碎了,碎片铺满了半边床。
还有的碎片四溅,掉在了床下。
李婆子也被吓得惊呼一声!
只见段清云像是懵了,呆呆地坐在床上,太阳穴旁破了一个洞,鲜血泊泊的往外冒、顺着脸颊淌了下去。
“段婴宁,你敢……”
段清云话还没说完,两眼一翻直接倒在了床上!
“不堪一击。”
段婴宁随手扔掉手中的半截花瓶,这才冷冷的收回目光。
与段清云的帐,暂且留着。
找容玦算账?
她自然是要去找容玦算账!
现在、立刻、马上!
她要好好的问问他,这样玩弄一个女人,真的是君子所为吗?!
容玦他何以担得起“正人君子”四个字?!
段婴宁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李婆子浑身发软,直到佩儿尖叫着进来,大声喊着“请大夫”,她才撑着地面爬起来、朝着段婴宁的背影追了上去。
出了清云园,段婴宁稍微冷静一点了。
找容玦算账,势在必行,但不是眼下!
眼下她最担心的是团宝!
谣言是一把刀,伤人于无形的刀。
即便是最坚强的人,也会被这把利刃捅得遍体鳞伤!
更何况团宝只是一个小孩子!
她本想给他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本想让他如正常孩子一般、有一个爹娘都在身边爱着他的家。
奈何现实总是如此残酷,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她:她失败了!
团宝与寻常孩子不同。
他年纪虽小,情绪更加敏感、思想也比寻常孩子更加成熟一点。
眼下先安抚团宝要紧。
段婴宁回了一趟静心院,团宝并不在房里。
又问过几名下人后,才知团宝这会子与段宝玉在一起。
眼下段宝玉还住在周氏的院子里,段志能说要重新给他修葺一座寝院,还未正式开工。
因此,她又赶紧去了周氏的院子。
哪知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我说你是野种,你还跟我争论说你有爹,人家容世子才不是你爹呢!”
是段宝玉的声音。
紧接着,周氏也冷声说道,“野种就是野种,我看见就厌烦!”
若说段宝玉是小孩子,童言无忌,段婴宁可以原谅。
但是周氏……
不管团宝是不是容玦的儿子,始终是她的亲外孙!
哪有外祖母这般说自己的小外孙?!
团宝只是个四岁大的孩子!
他们这样恶语中伤一个孩子,还有半点良心吗?!
段婴宁心中怒火已经控制不住了,用力一脚踹开了面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