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辅带着史侯刘辩打上门的那一刻,董卓就已经没了丁点退路,一路将袁绍、袁术、王允送出酒楼,看着三辆马车远去,董卓神色瞬间阴沉,一言不语转身返回厅堂。
董卓撩袍坐下后,这才一摆手,十余抱拳将领纷纷坐下。
“牛辅,你来说!袁家可不可靠?”
众将一愣,一刻钟前还满口答应了袁绍,没想到董卓会突然问出这句话语,也都不约而同看向一脸苦涩的牛辅。
牛辅字良佐,既是董卓的女婿,也是房内少有谋士将领。
见岳父董卓询问,牛辅不得不起身,正待抱拳时,却被董卓不耐烦摆手打断。
“直接说!”
牛辅暗自苦笑叹息,还是抱拳行礼。
“信与不信,在那何家小儿前来后,袁家……袁家任何承诺都……都只是水中月。”
听牛辅如此说,郭汜忍不住抱拳开口。
“不会吧,袁家可是四世三公名门,说服一些朝中大臣应当不难吧?”
牛辅转头看向郭汜,苦笑一声。
“何家小儿蛊惑陛下置立西园幼军,外朝文武皆是激愤反对,本应竭力反对外廷的内廷宦官却故作壁上观,这说明了什么?”
郭汜皱眉不已。
“咱们不是已经商议过了吗,内廷宦官不管不问,自然是反对何家小儿执掌西园幼军的,要不然,咱们又何须与那张让送礼?”
郭汜本名郭多,是张掖马匪,整日刀头舔血,战阵上敢打敢拼,极为悍勇;李傕字稚然,是北地郡**,是那种上官不给钱粮辎重,就能拉拢一帮人闹营的那种**将领。
一个敢拼敢打,一个狡诈多变,两人在一起就是黄金搭档。
听了郭汜话语时,李傕不由拉了他一把,皱眉不悦。
“咱们都知道内廷宦官不愿何家小儿独掌西园幼军,可内廷宦官为何‘壁上观’呢?还不是皇帝想要弄那个西园幼军?”
“是啊,咋了?”
郭汜一脸不解,李傕鼻息一阵粗重。
“咋了?”
“皇帝想让何家小儿弄那个幼军,宦官若下绊子,若被皇帝知道了,你觉得皇帝会恼怒哪个?”
“皇帝恼怒宦官下绊子,宦官又会恼怒哪一个?肯定是咱们!”
看着不再吭声的郭汜,牛辅苦笑点头。
“正如李兄弟所说,若今日……只有咱们自己,内廷还不至于太过恼怒咱们,可……可……”
“唉……”
“内廷宦官恼怒了咱们,就算袁家说服了外廷所有文武,陛下、内廷宦官皆不答应,岳父又如何担任雍营校尉?”
董卓一阵沉默,正如牛辅所说,皇帝、内廷宦官皆恼怒他们,就算袁家再如何是四世三公又如何?被宦官弄死的高官大吏还少了?
……
“砰!”
郭汜猛然一拍桌案。
“他娘地,竟然上了那袁家小儿的当!还不如投了何府呢!”
牛辅苦笑一声。
“何家小儿当众说咱们是墙头草,咱们又如何当着袁家小儿的面背叛,转身投靠何家?”
“先入张让府中,回头再与袁家饮酒作乐,若再投入何家小儿门下,世人又当如何看待咱们?那何家小儿就真的信任咱们?”
郭汜大手重重捶在桌案,一脸的恼怒。
“砰!”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在雒阳干耗着?”
“不干耗还能如何?咱已经应下袁家,此时咱们就算想要回西凉都难,只能硬着头皮等。”
李傕苦笑叹息,董卓心下恨不得一刀砍死了袁绍、王允等人,却又如李傕所说,此时的他们已经被架到半空,就算想一走了之都不能。
牛辅向阴沉着脸的董卓抱拳,一脸的郑重。
“岳父,咱们已经得罪了内廷宦官、何府,或许……或许连陛下都恼怒了咱们,咱们已经没了退路,可不能再得罪了袁家。”
“哼!”
董卓没能彻底压住胸中怒火,恨恨冷哼一声,却又如牛辅、李傕所说,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等!”
“咱就在雒阳等!”
董卓最终还是没任何法子,心下又有些不解,那何家小儿是如何知道他们与袁家的事情的?难道有人背叛?
心下想着,董卓不由看向徐荣、华雄两人,皱眉思量许久,最后又不得不打消心下猜疑。
不仅董卓心下疑惑不解,已经坐着马车离去的袁绍、袁术、王允三人同样疑惑不解,坐在一辆马车内的三人,思量许久也没想了明白。
“何家小儿今日前来,显然是知晓了前日之事,可这不应该啊?”
袁术心下对王允有些不满,冷哼一声。
“肯定是子师你不小心,被那该死的小儿看到了行踪!”
王允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下,很是坚定摇头。
“绝无可能!”
见袁术还是一脸的不信,王允又是一叹。
“王某先是出城半日,入城时又多次更换马车,纵然那小儿深恨王某,也不可能知晓王某去见董家子。”
“让人怪异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