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辅苦笑拍了拍吴浚,很是无奈叹息。
“所以说啊……”
“小侯爷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啊……”
说罢,何辅看向台下一脸失望的精壮汉子。
“伤势太重,五万钱,英雄楼买下了。”
浑身是血的精壮汉子退开了些,又向何辅抱了抱拳,铁笼被人打开,四名白衣白褂少女率先冲入铁笼。
止血的止血,检查伤口的检查伤口,仅片刻就为浑身是血两汉子简单包扎了下,又有四名汉子抬着担架走入……
“小痴虽没踏足过此处几次,却也知道每日埋死人花费多少,给他们治伤又要花费多少……”
又是一笑。
“当然了,除了高公特殊些,羊毛出在羊身上,给他们的治伤、烧埋钱还是出在你们身上的!”
前面话语时,曹操还有些感慨,感慨浑小子还算有些良心,可听了后面话语,不由开口大骂。
“奸商!”
中常侍高望最是喜欢观看这种生死搏杀,几乎每夜都会前来,最是知晓英雄楼地下格斗场看似银钱如流水,实际上并不赚钱,真正赚钱的是二楼、三楼,是不见血腥味的搏戏,那才是酒楼真正吞金兽。
高望在十常侍中最富态,看着是个心善弥勒佛,然而却是最狠辣的一个,但他不怎么参与内外廷争斗,也不喜欢跑到其他地方捞钱,就喜欢待在英雄楼,二楼、三楼的搏戏算是他的地盘,对付出老千或欠赌债的,每每都要亲自剁人手指、手掌,好像这就是他的乐趣。
“小痴。”
看着再次上场两人,是一男一女相互搏杀,高望突然开口。
何辅转头看向高望,以为笑面虎要与自己对赌呢。
“高公公有了对赌兴趣?”
“赌不赌就那回事,只是今日出宫时,听张公公言,言小痴你不弄幼军了?”
高望开口,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住了。
何辅没想到高望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来到高望身边,很是拍了一下吴浚肩头,吴浚无奈,只得起身让了个位置,伺候的轻纱女子换了个暖玉色瓷盏,为他倒了杯酒水。
“唉……”
饮了口酒水后,何辅深深叹了口气。
“不瞒高公,小痴挺想弄幼军的,可内外廷都反对……这么说好像也不对,若是小痴将幼军交给内外廷,他们巴不得小痴蛊惑陛下呢!还不是因为小痴不愿意他们插手?”
高望微微点头,即便不怎么过问内外廷争斗,也不代表他不知道。
“唉……”
何辅又深深叹息一声。
“您老与先生是同辈人,又喜欢在英雄楼打发无聊,对先生性情也最是了解。”
“先生说过,刀子就要纯粹些,要军不干政,少掺和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内外廷又有几个是干净的?不还是整日瞎掺和?小子是先生的嫡传弟子,又怎能违背先生意愿?又如何愿意内外廷插手幼军?不让人家掺和,可不就全都弹小痴的头皮了么?”
何辅指向袁绍、袁术两人,叹气一声。
“袁家寻到了因张奂、段颎而倒了霉的董卓,让董卓与张公说,说陛下若弄了幼军,姑父成了霸王般帝王,就不再需要高公这般公公了。”
“高公,您老自个说,这话语都说了出来,那董卓都把这话语说了出来,原本还壁上观的内廷,能不下场弹小子头皮吗?”
“内外廷全都弹小痴头皮,这日子还咋过?可不就没法子再弄幼军了么?”
高望不大的双眼闪过一道冷意,脸上却依然弥勒佛笑呵呵。
“呵呵……”
“本初、公路可还在此处呢!他们与那董卓如此阴算,你小子不恼怒?”
何辅转头看向蒙面轻纱女子,又指了指已经栽倒的女人。
“买下。”
蒙面女子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头,走到木台前,大拇指向上竖起,双手抱着刀剑,准备刺穿女人胸口的汉子退开了些,与之前何辅买下的羌人战败者时一般,准备杀死女人的汉子向蒙面女子微微躬身……
“高公几乎日日前来,可有见过小痴前来此处?”
“先是在西凉酒楼惹了一肚子气,在宫门外又与张公置气了几句,继而被姑父大骂训斥了大半个时辰,姑父气的都差点打了小痴的板子,心想着……回家总能舒心了些吧?结果又与老何置气……”
“唉……”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语无二三……”
何辅倾斜着身子,看着高望,一脸的苦涩。
“生气……生气又能如何?”
“董卓自入伍时,先是在陇西郡治理地方治安,后又入凉州平定羌乱,之后镇守雁门广武城,川蜀羌蛮作乱时,又转入川蜀,任益州北部都尉,再之后任西域戊己校尉。”
“先后随段颎、张奂与东西羌、匈奴、鲜卑征战厮杀,一辈子为国打生打死,就因张奂、段颎的原因而闲置不用?”
“换了小痴,小痴也是心有不甘,想要寻个路子也可以理解,小痴若因这点事而恼怒杀人,那雁门郡太守张相、太原郡太守张懿、太原郡十几个家族,包括那王允以及太原王家,小痴两三年前就能全都屠了个精光。”
众人心下一惊,曹操神色更是极为郑重,别说一干小辈了,就是朝中许多文武大臣都是不清楚太原郡的事情,同为十常侍的高望又如何不知?
高望微笑点头。
“若小痴你真想杀人,即便屠了太原郡数千人,也没哪个敢多说一个字!你手里也确实有屠了太原郡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