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暖花开的日子,周凤莲有一种难言之隐,甚至是一种躁动。她坐在窗前,望着门口的月季发呆。那朵月季开得正盛,妖艳的红,那抹红随风浮动撩拨她的心弦。奇怪得很,每到这种季节,周凤莲便会想床第之事。
自从上山村老张事件以来,刘大水那方面生龙活虎的能力似乎随之消散,每次到一半时草草结束。周凤莲虽有怨言,可也只能忍气吞声。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淅淅沥沥,打在窗棱上,更增加了她的伤感。
刘大水已经很久没有碰她了,两个人睡觉不是背对背,就是一人睡沙发一人睡床。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暗流在俩人的心间波涛汹涌。周凤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个女人没有爱情滋润就像花儿失去了营养,随着时日逐渐枯萎。
偶尔,周凤莲穿着吊带睡衣,从后背抱住刘大水,不断地抚摸他,然而刘大水无动于衷,取而代之的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累了,快睡吧!”周凤莲的手立马停住,如果有地洞,她恨不得钻进地洞,那种鼓起勇气主动的热情瞬间被一盆水浇息了。
周凤莲很想跟他谈谈,可是刘大水近日回家越来越晚,等到他回家时,她早已经睡着。第二天醒来,刘大水已经出了门。周凤莲觉着刘大水似乎在刻意躲避自己。
一场雨过后,周凤莲发现那朵盛开的月季已经被风打落,颓败地躺在屋外的小道上。她不仅同情起这朵失去了生命月季,那一抹红就像血一样洒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屋檐下传来跺脚的声音,周凤莲朝门外看过去,正和吴少梅的目光撞上。她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水滴纷纷滴落在地上,晕染成一小片一小片灰褐色的印记。
吴少梅说:“你发什么愣呢?老远看见你托着腮发愣!”她将伞靠在门边,继续剁了剁脚底,黄色的泥土散乱地被跺在屋外,随后她进了房间。少梅的前额几缕刘海湿透,耷拉在额头上,她捋了捋,把刘海夹在耳后,见凤莲还是不说话,又问了一遍:“你在想什么呢?”
周凤莲缓缓转过脑袋,眼神黯淡,无精打采,想说几句客套话,又没有说话的欲望。吴少梅像个喜鹊一样叽叽喳喳,自顾自地说话:“我老公前天从印尼钢厂回来了,带回了一些土特产,我给你拿了一些。”
吴少梅将透明的塑料袋递到周凤莲的面前:“这可是上好的茶叶,老余只带回两盒,我自己舍不得喝,给大水拿来一盒。里面还有两袋小点心,味道不错!”
周凤莲“哦”地一声,让她把袋子放到桌上,自己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雨越下越大,像断了线的珠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朵月季花早已经被蹂躏得花瓣四散,随着汇聚成的小溪流飘向水沟。
“我说你怎么回事呢?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吴少梅问。她搬来一把椅子,正对着周凤莲坐下,眼神里充满着关切。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吴少梅又讲了她老公在印尼的一些趣事,那是昨晚老余才跟她讲的。
吴少梅讲得眉飞色舞,言语里都是爱意,甚至将她夫妻晚上恩爱的过程都讲述了一遍。周凤莲看见她的脸上云霞满天飞,唾沫星子四溅,周凤莲忽然觉得厌恶:“别说了,让我静静。”
吴少梅怔了怔,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皱着眉头说:“凤莲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又没惹你!怎么像捅了马蜂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