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决心,和李再模老死不相往来。可事后她才知道,不和李再模联系,自己也就是苦不堪言。再加上和自己儿子不照面,裘悯心
里越来越感觉后悔。甚至,对爸爸妈妈产生嫉恨,怪她们俩当初给自己出这么个馊主意。
一晃,裘民丰已经十三岁。城市里的记忆,已经荡然无存。在裘民丰脑海里,储存这农村里小河流水。鸡鸭鹅成群,以及奶奶
背着他,走在田间小道。插秧、割麦、收稻、打场的镜头,时常浮现在眼前。曾几何时,奶奶萧晓莹背着他在地里栽油菜,种小
麦。春天,梨树开成白花,桃树开成粉红色的花,都是奶奶看到什么教他什么。
什么大公鸡,喔喔啼。老母鸡,咕咕蛋。鹅鹅鹅,曲颈向天歌......都是奶奶一句一句教会他。而和他一样大小的城市里孩子
,却在学外语,补习珠心算。什么奥数、美术、音乐等等,种类繁多的补习班,城里人不惜一切代价,也不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
跑线上。教一个出类拔萃的孩子出来,脱离苦海,是每一个做家长的共同愿望。
送孩子去国外,更是所有家长所期盼的结果。一时间,崇洋媚外的国人,以出国为骄傲。女人以嫁给老外为荣,男人以出国定
居而自豪。社会普遍充斥着西方文化侵入,什么万圣节、圣诞节、情人节......夜生活遍布大街小巷。豪车、别墅、国外生活,
是城里人的终身奋斗目标。而作为生在城市里,却长在刘家庄农村孩子的裘民丰,尽管爸爸妈妈都是生活在城市里,自己却和奶
奶萧晓莹生活农村。
裘悯想到这里,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妈妈,你怎么啦?”裘民丰掏出手纸,给裘悯擦擦眼泪。他以为,自己提出的问题,可
能伤及妈妈心痛之处。所以,再帮助裘悯擦拭眼泪的同时,裘民丰拍拍裘悯嘴巴:“妈妈,我不问了,你也别哭行吗?”裘民丰
像个大男人似的哄着裘悯。好感动、好温馨的一幕,被裘德贵和许栋铭、以及萧晓莹都看到了。
唉!母子连心。亲生就是亲生,血溶于水的血缘关系,任何人也割舍不断。裘德贵这才发现自己当初的选择,对外甥造成多大
影响。许栋铭看着裘德贵,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心里在暗暗的骂着裘德贵:都怪你这个老家伙,说什么不要孩子,对姑娘找婆家
来说,要方便得多。现如今看起来,裘德贵当初的选择,就是在瞎指挥。
外甥学籍被改变,学业被耽搁。跟不上城市里孩子节奏,将来才是个大问题。虽然是,凭李再模的能力,将裘民丰的学籍转到
海东市不难。可裘民丰的学习成绩是否跟得上城市里孩子,答案是肯定跟不上。城里孩子幼儿班就开始学英语,而农村孩子直到
小学三年级才开设英语课程。唉......
幸亏,裘悯这一次再也不听裘德贵的了。因为,继续就裘民丰留在刘家庄,将来的裘民丰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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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和萧晓莹一样,种田当农民。
这样的结果,不用说裘悯恨他裘德贵,连她许栋铭也不会放过这个老家伙。只是好就好在裘民丰的户籍还是在海东市,因为,他
妈妈裘悯就是海东市户口。小家伙在医院的出生证明,已经去派出所早登记过。
一失足成千古恨!裘悯赌气和李再模离婚,反倒成就了陈莉和李再模,这是裘悯的错。而裘德贵借将裘民丰丢给萧晓莹收养,
意在给裘悯创造嫁个好人家的条件,嫁个,于裘悯想法背道而驰。现在看来,裘德贵当初的选择,不但害了裘悯,更害了自己亲
外甥,许栋铭怎么能不恨裘德贵呢。
话又说回来,裘德贵是主张裘悯不带孩子,可许栋铭也没有反对呀?包括当时的裘悯在内,都赞成裘德贵的想法。现在,一个
个将责任全部推到裘德贵身上,好怨啦!裘德贵见许栋铭用眼睛瞪着自己,心里一肚子明白。他知道自己也不是故意,只是替裘
悯考虑,却忘记了外甥在刘家庄的遭遇。虽然,萧晓莹没缺孩子什么。
在农村,萧晓莹家的生活条件好,屈指可数。可孩子教育这一块,农村真滴是太差劲了。原来,没个村都有小学。而现在,几
个村合并,才有一所小学。中学就更不必说了,一个镇,才一所中学。高中就更不必说了,县城才有一所中学。不过,私立中学
,也有好几所,生源也不过姗姗无几。私立中学,毕竟在老百姓心目中,心存芥蒂。
萧晓莹侧看着裘悯和裘民丰娘俩一会哭,一会笑的,心里没什么大不了。仿佛,她都这样的场合已经司空见惯。谁说不是呢,
想当初李再模他爹在鹦鹉湖去世。她随搬迁队伍,安家落户在刘家庄。再到李再模住堂读书,然后,外出打工,直至现在,也不
过一年回家个一两趟。生离死别,对萧晓莹来说见怪不怪。难怪她对裘悯于裘民丰的母子相拥,不屑一顾。
不知不觉中,萧晓莹睡着了。裘德贵因为害怕和许栋铭争吵,当着亲家母面,老两口再来个恶语相加。裘德贵心里自知讨不到
便宜,索性,闭起眼,迷迷瞪瞪的睡着了。尽管耳朵里,不时听到车窗外,一阵子汽车喇叭声,裘德贵还是假装双眼紧闭。心里
却在打着亲家母萧晓莹的主意。一想到萧晓莹的瘦弱身材,小巧玲珑的小身板,裘德贵脸上瞬间荡起笑容。
裘悯将裘民丰拥入怀中,那种久违的母爱,充斥着整个车厢。只是所有人在这一会,都是东倒西歪。打呼噜的,放手机音乐的
,哇哩哇啦朝外打着电话的......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人注视着裘悯娘俩温馨场面:“哦,妈妈是高兴的流泪,不是伤心的流
泪,知道妈妈为什么从见到你那一刻起,总是止不住要流泪吗?”
裘民丰摇摇头:“妈妈,流泪就是哭呗!哭的人,除了疼痛,就是要的东西得不到。你,你属于哪一种啊妈妈?”裘民丰似呼
变得比在刘家庄的话要多些。或许,是一路上看到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色而大脑皮层兴奋。或许,是因为看到大卡车内,从来没
有看到过的这么多人,自然而然兴奋而无法入睡。要不然一卡车的人,唯独他们母子俩睡不着呢!
裘悯笑了:“妈妈都不属于你说的两种情况,因为,妈妈已经要到自己要的儿子了。”她笑着,搂住裘民丰。裘民丰有点不理
解。他挣脱裘悯的怀里,一双手理着裘悯的头发。一双膝盖跪在坐凳上,俨然是一个大男人。裘悯不动声色的享受着儿子给他理
顺蓬乱的头发,心里美滋滋地。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能给他理顺头发的人,除了她爸妈,就是李再模。
曾记得李再模和自己刚谈恋爱的时候,特别喜欢盘弄她的一头黑发。没得到十多年后,自己儿子做着和他父亲一样的动作,裘
悯心里终于明白了什么才叫骨肉情深。“妈妈,我去海东市,能见到爸爸吗?奶奶告诉我说:爸爸又给我找个新妈妈了,是不是
我可以有两个妈妈了?”
裘悯听了脸色突变:“不可以有两个妈妈。你是妈妈亲生的,只有我才是你的妈妈。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妈妈的儿子,而妈妈
才是你的唯一的妈妈,你不可能有两个妈妈知道不?”裘悯认真的看着裘民丰,目不转睛。裘民丰望着裘悯一脸严肃的神情,知
道妈妈是认真了,便温顺的点点头。
裘悯见儿子乖巧的听着自己的话,满足的叹息一声:“唉......”裘民丰看一看裘悯,很显然,他是观察裘悯的面部表情,才
开始发问。一旦发现裘悯脸色不对劲,裘民丰会闭嘴不语。看样子,哄人的水平,长大了不比他爸爸李再模孬。果不其然,裘民
丰见裘悯心情好受些,又开始问道:“妈妈,那爸爸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回家看我啊?”
裘悯想了想,或许,他奶奶早就给他介绍过李再模和自己离婚了,只是小孩子或许不知道什么叫离婚。唉,你说婆婆为什么要
跟孩子灌输这些大人的隐私?难道,她就不怕孩子知道真相,会对自己的人生产生影响吗?实质上,这也怪不得萧晓莹。要怪,
只能怪他们的孩子太聪明了,什么事都要缠着萧晓莹问个为什么。甚至有的时候,把萧晓莹页问得不知如何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