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初说到这里，忽然双眼放光道：
“天地毁灭之时，曾经高高在上的仙道大能，好似流星便坠落。
曾经欺压过我等的仙人，好似蝼蚁一般消融。
那种景象，让人毕生难忘……”
方牧有些诧异道：“你竟然亲身经历过那个场面？”
姜太初听到这个问题，脸上不由露出了些许的尴尬。
他干咳了一声道：“算是亲身经历吧。
那片天地中一股股撼天动地的气息接连喷发，又接连陨落。
即便我躲在浑天之阵中，也感受得异常清晰。”
方牧听了，双眼顿时又是一亮。
他倒是没想到，姜太初竟然是从上个纪元一直活到现在的老古董。
他饶有兴致道：“这里既然是灵修最后的藏身之所，为何又会被修仙一脉布下浑天之阵？”
这个问题似乎戳到了姜太初的痛处。
他脸色剧烈变幻了一阵之后，才继续讲述道：
“纪元终结之前，修仙一脉的大能便提前发现了预兆。
一些顶级大能为了躲避灭世之灾，在天地之外开辟了新的宇宙。
那些实力稍弱者的仙人，同样不想等死。
于是他们便想打造一些渡世之舟。
可当时那片天地，早已经被修仙一脉弄得衰弱不堪。
于是他们便将目光落在了其他流派的修行者身上！”
姜太初在述说的过程中，脸上的表情不停变换。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某些不堪的回忆，忽然咬牙切齿道：
“我等灵修在那片天地中根本无法立足，只能躲在这些独立的界域中。
这些界域并不属于那片天地，本不应被那场浩劫波及。
可一些提前察觉到了危机的仙人，却闯进了这片界域。
以我们当时的实力，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他们在此界布下浑天之阵。”
方牧若有所思道：“那些仙人是想利用我们灵修一脉的气息混淆天机，以瞒天过海？”
姜太初重重点头道：“不错，他们就是这么打算的！
为了防止那个破灭天地的波及。
他们特意用虚空乱流将两片天地阻隔。
而苍琅界，则是他们用以窥探那片天地的通道。”
方牧微微扬了扬眉，继续问道：“既然那些修仙者准备得如此充分，为何还会消失？”
姜太初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快意的神色道：
“我们所在的这些界域虽然位于那片天地之外，可毕竟是依附于原本的天地存在。
若是没有修仙一脉，我们还可以勉强隔绝与那片天地的联系。
可那些修仙者，却将那片天地的恨意引入了我们这些界域。
那片天地消亡之时，天地规则直接蔓延而来。
界域中虽然布下了浑天之阵，却只能延迟这个过程。
所以留在界域中的那些修仙者才会逐渐凋零。”
‘那片天地规则已经渗透过来了？’
方牧愣了一下，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自己在那段时光碎片中所见到的画面。
在时光碎片中，他亲眼看到了虚空乱流是如何出现的。
那时的虚空乱流，气息与现在的确有些差异。
当时方牧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经过了数十万年的演化，虚空乱流的气息稍稍改变颇为正常。
此时听到姜太初的这番言论之后，他重新审视两种虚空乱流的区别，才发现如今的虚空乱流中，似乎多了一种与之前不同的规则。
这种规则对他多多少少有一些压制，却并不太明显。
至于这里的天地对修仙一脉会有何等压制，方牧之前并没考虑过。
不过此时他既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便打算试一试。
方牧想到这里，便将自己的随身药园取了出来。
他的身上，只有这么一件修仙者留下的器物。
他略略感应了片刻，便将一团虚空乱流引入了这片死域。
原本狂躁的虚空乱流，在方牧的牵引下，瞬间变成了一条柔顺的溪流，流淌到了这件随身药园中。
虚空乱流刚刚涌入，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分解，并凝聚成了一粒粒尘埃。
这枚戒指，竟然能分解虚空乱流！
就在方牧微微愣神的时候，戒指中原本稳定的空间，忽然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一道道裂痕在短短的片刻便将方牧的随身药园贯穿。
引起这种崩裂的，并非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反而是一种奇特的规律。
就好似整个空间存在的根基被否定了一般。
虚空乱流中，果然存在着一种能毁坏修仙一脉存在之基的规则。
这种规则显然不会是那些离开的仙人弄出来的，多半是被那片毁灭的天地侵染了。
‘这就是那些仙人离开此界的原因了？’
方牧心中微微一动，紧接着就又冒出了另一个念头。
‘既然这片天地对修仙一脉的压制如此强烈，这枚戒指又是如何延续至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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