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沉音彻夜未眠,她的眼睛跳动得厉害,不知为何,她有种不详之感,但是她并不能够揣测这种不详源自哪里。一大清早,她便更衣洗漱,前去妹妹的房间,把睡眼朦胧的虞沉画喊醒。虞沉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姐姐讲述这几天的经历,当然,坠瀑与落水的情节被她选择性忽略。
“你说,那常氏子游想必从一开始就是要为他阿姊报仇的,为何等了这么多年?”听着妹妹讲述案情,虞沉音既有惊讶,也有疑惑。惊讶的是妹妹的机智,觉得她这些年“游戏人间”也算是在不经意间获得了真才实学,疑惑的是常子游的复仇时机,似乎更像是一种巧合。
“我说姐姐啊,一个小屁孩哪里有什么力量,你说咱家若是落了难,你我该当如何?”虞沉画认为,常子游定在暗中积蓄力量,练就一身本领,自己强大了才回来复仇,至于他是如何确认凶手的,她也有些困惑,只是这一切应该都已经无法再探寻得知了,常子游很不幸,没人救赎,而自己很幸运,走哪都能路遇贵人。也许经年之后,虞沉画会改变这个认知,有时候,对于被害了的人来说,再被拯救,不见得就是件幸事,被救下的人,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死在他被残害的人祸里。
“乌鸦嘴!”虞沉音轻轻拍了拍妹妹的粉唇,虞沉画也配合着假装紧闭唇瓣。“若是真有这种事情发生,作为姐姐,定然全力以赴保住妹妹的生路。”
虞沉画撇撇嘴,小声嘟囔道:“作为妹妹,定然会为姐姐与家人,不顾生死。”她做梦也想不到,不是常子游没能早早替阿姊复仇,而是他压根不知道侵害他阿姊的凶手是谁。没想到意外入狱,在他即将刑满之时,稀里糊涂撞见一个刚入狱的老翁。许是见那老翁年纪大了,于心不忍,他便多照看了一番,却不想那老翁絮絮叨叨说起了自己的风流往事,提及曾经奸污过的妇女,其中一例恰好与他阿姊被害的时间吻合。常子游当即便下了杀心,虽然身体不好,但总归是练家子,对付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画儿,”虞沉音扶着妹妹的青丝,“我们画儿长大了,都是要嫁人的姑娘了,虽然如此,也是我们虞家的至宝,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姐姐还在,都会替你担待。”
看着姐姐温柔的神情,虞沉画感觉受之有愧,希望自己的顽皮不会为家里惹事就好。她听到“嫁人”二字,突然有些迷茫,与自己定了亲的明公子,为何想起他,不是和他一同出游的场景,而是——“姐姐,你说,什么样的人值得爱?”
“君子贵在品德高洁,心性宁静,顺时愿悯天下,难时临危而不惧。有情义,能担当,是为可托付终生之人。”虞沉音双目含光,眼波流转,熠熠生辉
“那姐夫是吗?”虞沉画看着姐姐痴痴的样子,下意识脱口问道。
“你可记得,我与你讲过我们的初遇?惊马之旁,我身之将倒,他迅速拉下披风,为我护身。若是换了旁人,或许会眼睁睁看我倒下,又或许直接拥住我的身子。可是他,既没有袖手旁观,选择出手相助,救了我而又没有亵渎于我,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