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这才寻了人去南家说亲,两家直接定了亲事,连日子都敲定了。
他微微颔首:“其实这样也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总比等死要强。”
江时突然一笑,神色懒倦,那笑三分凉薄,三分冷漠,还有几分自嘲:“我这身子,即便没有诅咒,也撑不过年冬。”
江婉人闻言,急道:“少爷,千万别说这种话。”
顾深琅身为医生,见惯了生死,但没有看过任何人能将生死如此置之度外的,江时谈论死亡时,就像是谈论今天天气,太过平淡。
“我最近在研发一种新药,可以延缓生命,定能让你安稳过个新年。”顾深琅坚定的说。
江时的病没有癌症,没有痨疾,但就是常年弱不经风,脉象一次比一次弱。
怪异的很。
常说对症下药,他没有症状能对,只能研发这种能吊口气的药。
江时似乎很累了,淡淡嗯了一声,便阖上了双眸。
“至于你的身体为什么对那位姑娘不过敏,医学上确实有这种体质,他们是无过敏源人群,这样的人很少,但存在着,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尤其是在她即将成为你的妻子。”顾深琅说,以前他还怕江时体会不到作为男人的快乐就去了,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了。
江时缓缓睁开眼:“无过敏源人群吗。”
顾深琅点点头:“嗯,不要担心,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哦。”江时拢了拢袖口,又闭上了眼。
顾深琅睨了一眼软塌上睡着的人,不再打扰他,起身离开,顺道将江婉人也叫了出去。
两人站在门外,顾深琅交代:“这段时间跟紧你们家少爷。”停了一下,他接着道:“还有那位南家二小姐。”
江家就是个大染缸,各自心怀鬼胎,有盼着江时好的,也有恨不得他立马死的,现在突然横生枝节,只怕江时与那位姑娘都很危险
江婉人不聪明,但不笨,这样浅显的事连对江家不太了解的人都清楚,从小在江家长大的他又怎会不知。
说白了,诺大的宅院。可能除了老夫人,每个人都巴不得江时赶紧死。
江婉人点点头,送了顾深琅出宅门。
夜晚有些凉意,秋风萧瑟,灯火阑珊,暗色逐渐褪去,清晨,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洒在窗台上。
今天是初一,江时和南七领证的日子。
南七难得起了一个大早,她在江家的院子转了转,特地来到了一处佣人很少的小道,原本想好好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却未曾想迎面便碰到穿着一身青墨色旗袍的女子。
“表婶婶。”南七叫了一声,昨日晚餐时见过她。
裴玲玉挽了挽秀发,回了一声:“是南家那位小姐啊,怎么自个儿在这晃悠啊,江时呢。”
裴玲玉是城东裴家的小女儿,也是骆华容的弟弟骆财的儿子骆江连的老婆,按辈分,江时得叫她一声表婶婶。
南七日后是江时的老婆,自然得跟着叫。
南七今日没穿裙子,只穿了简单的白t搭配超短裤,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双腿,她双手揣着裤兜,淡淡道:“不知。”